陆仁心说你老曹喝多了酒要拿我开涮也不能这么涮吧?当下陆仁就赶紧摇头道:“市井之间的传闻害人啊!我和糜家小姐之间本是清清白白的,至于婚约……其实并未定下,只不过是当时糜子仲有这个意思,而我拒绝了。”
曹操刚想说话,陆仁却借祭出尿遁之术先躲一躲再说。而借着陆仁暂时离席不在的档口,曹操却收起了笑意,扭头向郭嘉道:“奉孝,你怎么看你的这位义浩贤弟?”
郭嘉扬了扬眉毛:“主公的意思是?”
曹操的眉头则是稍稍皱起:“观他的言行举止、所做所为,仍旧是没有久仕之意……他的确算不上是什么智士猛将,但论及治理农桑之能,如今的许都城中恐怕无人能出其之右。而孤迎奉天子不及一年,正需要他这样的治农之才来助孤积钱蓄粮,他却无有久仕之意,为之奈何?”
说着曹操叹了口气,仰头望天:“而且他是子修的故旧好友,年齿亦与子修相仿,更兼二人曾同事经年,甚至还喜欢着同一个女子,最后还是他劝得丁夫人留在了许都城中……不瞒奉孝你说,孤有时看见陆义浩,就好像是看到了旧日里子修的身影。所以孤实在是不想在有朝一日,他会弃孤而去。”
郭嘉笑了笑:“以主公的驭下之能,会收不了义浩的浪子之心?”
曹操摇摇头:“你和他同谓浪子,但你的浪是放浪形骸,心中却有成就一番功名之欲,这些孤能够给你;可他陆义浩的浪却是浪迹天涯的浪,心中别无所求,孤又拿什么去留住他?”
郭嘉笑道:“其实主公对他的担忧,在下也早就试想过了。这么说吧,他这小子会有这样的浪子之心,说到底是因为他胸中无有牵挂。所以想留住他为主公效力,最好的办法是让他的胸中多出一份牵挂。”
曹操的身子向郭嘉那边倾斜了不少,问道:“牵挂?那如何才能让他的胸中生出牵挂?”
郭嘉为曹操妥了杯酒,不紧不慢的道:“依在下之见,想让这小子生出牵挂之心的事物只有一样,就是‘家’。”
“家!?”曹操眯起了眼睛,有点似懂非懂,似明非明。
郭嘉道:“没错,就是‘家’。为人在世,家是最根本的牵挂,是问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弃家而不顾去做其他的事?至少在下自问在下是做不到,而主公你胸怀大志,又真的能弃家不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