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等着入城的百姓见着,便有好事的妇人上来寒暄劝慰,且听说这黑汉要进城做官,便也忙不迭的套起了近乎来。只是这般人群交头接耳,自然引起了门卒的主意,当下便有一个小门吏见着了,忙叫了几个卒子上前打问。
几个卒子便提了水火哨棒上前,便喝问道:“兀那汉子,何事喧哗?”
黑汉子便也答道:“却不曾喧哗,只是入个城,却候了小半个时辰,俺老娘有病在身,受不得风寒!”
卒子中便有头目上前将那黑汉打望,但见他六尺多身高,黑面粗犷,大冬天的仅穿一件冬衣不说,还坦胸露乳,胸前黑乎乎还有一巴掌护心毛,看起来很是粗野暴力,便也喝道:“前些日子东京城里遭了辽国细作荼毒,如今自然要严查门禁,不敢叫辽贼再混进了城去作恶。兀那汉子,你却是哪里人士,为何要进城中?俺瞧你来,不像宋人!”
黑汉听了,便是呸的一声,险些将一口唾沫啐那头目脸上,便来喝道:“俺堂堂大丈夫汉,你却诬俺是辽狗?直娘贼,俺不与你干休!”
说着伸手从板车取了根短棍将车子一支,便脱了带子扑将出来,一把抓着那头目的胸襟便要提拳来打,旁人见了急忙来拦,几个卒子见识也忙来遮护,但见黑汉左右手一分,便将衣裳拔下,露出一身黑肉,便来张口喝骂。
正愕然的时候,但听车上的老妇人却是叫道:“铁牛!牛儿,莫要犯浑,你也是要做官的人了,不敢乱来啊!”
正闹哄哄的时候,但见十几个门卒急忙奔来,领头的虞侯见状忙也喝退了双方,先来问清缘由,忙也叉手道:“壮士莫怪,如今城中严查奸细,门禁自然要比往日严些!”
又来打问黑汉来历,黑汉便也之道是沂州沂水县(今属山东省临沂市沂水县)百丈村人氏,如今来东京投靠官人。虞侯自然要问是谁,黑汉便也嘿嘿笑道:“你可听好了,俺要投靠的大官人姓林名冲,乃是殿前司诸班直检校都虞侯。还有一位,乃是东京振威镖局的少东家,姓黄名杰。”
那虞侯听来自然满眼惊奇,想想便也拱手请了黑汉先行,来到城门洞子后,忙也将这厮来历与那门吏说了,门吏倒也不敢怠慢,便来赔笑道:“原是来投靠通玄先生的壮士,若是早说,也不至于让老妇人吃着寒风,罪过!罪过!来人,还不与壮士查验放行!”
当即便有两个小吏前来伺候,一人便也含着笑道:“不知壮士车上可有什么禁物,若是有只消报备一声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