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忙如数家珍的搬着手指道:“附近脚店有玉壶春、透瓶香、官酒、葡萄酿、还有胡儿的烧酒和土酿。”
黄天八伸手从身上的褡裢袋子里掏出一把大子儿拍在桌上道:“俺今日初到东京,不识风物如何,且只管将最烈的好酒筛来便是!”
店家瞧着桌上的大子儿眉开眼笑,却没有伸手去取,而是笑道:“便是透瓶香了,客官少待,这便先打上两角来可好?”
黄天八听了皱眉,斜眼瞧了瞧周围道:“俺读书少,你莫诓骗!俺在成都府时,听说这东京的酒都是论斗买卖的,两角酒可斟得满一碗么?”
倒是胡二连忙解释道:“道长,这透瓶香又名出门倒,酒性最是炽烈,比不得醪糟米酒,先筛两角也是常理!”
店家也解释道:“不敢哄骗,透瓶香果真是出了名的烧酒,敢说东京城中除了皇家御用的御酒之外,便是这透瓶香最烈最纯了,一角酒可是要价三十文!”
黄天八听了不耐,喝道:“俺初到东京头次请客,两角酒也忒小家子气了些,便筛一斗来!瞧这够也不够?”
说完从褡裢里摸出了一枚二两的银判拍在桌上,店家当即取了银判讪讪而去,客人要一斗便要一斗,谁也不会跟有钱的大爷怄气才是。
不一会酒食上齐,只见一斗透瓶香却是装在十个白瓷大肚的酒瓶之中,店家打开一瓶轻轻一晃,果真有一股浑纯酒香扩散开来,这透瓶香的名儿倒也名副其实。当即胡二麻溜的给黄天八满上了一大海碗,黄天八端起浅尝了一口,眉头一皱却是苦笑一笑,仰头倒下了喉管。
“好彩!”胡二狗腿的叫了声彩,却是不敢陪着黄天八牛饮,给自己小碗满上之后咕咚一口饮下小半,这才嗬出一口酒气道:“好酒!”
要说这透瓶香,对于宋人而言自是上好的烈酒,可对于黄天八来说就不够看了。随后只见两人一个牛饮、一个浅尝,不一会桌上菜食过半,才把一升装的一瓶酒喝了个精光。胡二作陪虽然少喝,此时却也舌头肿大,双目赤红,可见烈酒入了天灵盖,一瓶酒黄天八倒是喝了十之六七有余,却是面目依旧,如若旁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