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说:“是的,孩子的灵魂有未了的心愿,要用您丈夫的身体呢……”
我不想听下去了。转身走了出来,只怕又是个招摇撞骗的。只有阴魔会来去自如,并附在活人身体里,魂魄是不会的。况且孩子死了不超过七天,即便要化生邪骨为魔也得七七四十九天了。这人纯属胡扯。
看来落空了,乾一道长并不是来这家做法事。
我满怀失望回到家里,罗玥音又不见了。我拿了一杯水刚喝下去,就听到门铃声响。
“温芳?怎么是你?”
温芳看了我一眼,说:“哟,在家呢?”
我挠挠头:“你来找我,也不提前打个电话?不像你的作风啊?”
她咧着嘴笑了笑说:“啊,因为不是来找你的。”
“不是找我的?”我愣了,这屋里除了我她还认识别人吗?
“罗仙姑,仙姑。”她也不经过我允许,就绕开我进了屋子,开始小声的呼唤。
我惊得一把拉住她:“你认识她?”
“那当然了,仙姑可是个超级有本事的人呢!你不在的时候,我们已经做了好朋友了。”她得意的说,难掩脸上的眉飞色舞。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时候,罗玥音穿着一双拖鞋,哼着民族小调,提着一大袋便利店买的零食悠闲自得的进来。
“仙姑,您可回来了!”温芳几乎是撞开我的迎了上去,一把握住罗玥音的手。
此时罗玥音正含着一个棒棒糖,大眼睛睁得老大老大的:“你又来了?”
温芳深吸一口气,扑通一声,竟然给她跪下了:“仙姑,救命啊!”
照着两个阿姨告诉我的时间和地点,我赶到了殡仪馆。
丧仪办得很大,都是孙家的亲戚在张罗,来的人很多,甚至还有不少记者。多亏人多且杂,我也不显眼,混在人群里就等着那场法事的开始。
灵堂应该是按照殡仪馆的统一规格安排的,孩子的遗像挂在墙壁正中,四周摆卖了黄色白色的菊花和花圈。所有的宾客在送完礼金后,都会在大门接待处领取一个花圈,然后请一个戴着老花眼镜的老头书写自己的名字悼念的挽联。
宾客们到齐后,吹拉的丧仪乐队开始了奏乐,然后亲戚与宾客轮流上香悼念。孩子的奶奶,就是两个阿姨口里的孙大姐被两个人搀扶着去烧香。她拄着一根拐杖,一条腿打着石膏,已经是哭得没有了人形,着实可怜。
孩子的母亲第二个上前,几次哭得差点晕过去,脸色白的吓人,最后被人扶了出去。我也是不忍心多看她一眼了。
果然不见孩子的父亲。
“太不幸了。”
“太不像话了,那个男人到现在面都不露,自己儿子的葬礼啊!”
“你还不知道吗?真的听说是中邪了,给绑在家里呢。”
旁边一直有人在嘀咕,含着同情的语气。
我小声问旁边一个大妈:“这孩子这么小,怎么就自杀了呢?”
那大妈说:“不知道呢,家里人也没说。我是听说,那孩子个性特别要强,受不了一点的打击。”
“受了什么打击?”我问。一个才上初中的孩子,有什么可打击的?
旁边另一个大叔接话道:“我听说是成绩下降了。”
那大妈回道:“不对,我听说是被霸凌了。有高年级的欺负他来着。”
我前边的另一个大妈却抢话说:“都不是,这孩子好像是早恋了!”
“早恋?可能吗?”大叔问。
那大妈笃定的说:“肯定的!我就住他们楼下,偶尔也常听到他们家训孩子。说什么成天不好好学习,还成天想着谁谁的来着。还挨过好几次揍呢。”
他们几个凑到一堆继续聊了。我则默默退后,看来也没个准事,只好先静观其变处理我自己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