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他知道我的秉性,绝不是会打无准备仗的人,尤其是提前了三天通知我行程,我竟然对出行不做半点准备。
其实我并不是没做,只是做的准备与他的事无关而已。我把苏寒川老前辈的“天棱集”翻阅了两遍,找出许多关于任行三界,行使天职的“司家”的蛛丝马迹,但是都是他老人家道听途说来的传闻,少得可怜,实在无从考证。
只有一条,让我特别注意。
苏寒川老前辈曾游离到川西一带,听闻有人传言过一个往事。
有个金沙江边小渔村的渔民驾着小船独自出了江。他因跟婆娘吵了架,正赌气,买了一瓶白酒使劲的灌,也不记得船驶到了哪一带,也不记得是哪个时辰,他已经有些醉了,就趴在船上呼呼大睡。
忽然江面上刮起了一阵大风,吹得江水涌起巨浪,打得小船左摇右摆。渔民没睡稳,刚睁眼查看就让一个浪头给砸下了船,掉进了水里。
他熟识水性,倒也没怕什么,稳住身体就在他要出河面的一瞬,却看到河底冒起了一阵阵亮光。渔民大惊,借着酒劲壮胆,吸了口气就再次往河底游去,那亮光幽幽幻幻的,实在难以捉摸。他大胆靠近,竟然在那河底,看到了一座祠堂!
那祠堂建得无比堂皇,和村子里的比也大出许多,门楣上一块匾额写着“南门司祠”,那亮光就是从祠堂里冒出来的。
水下有房舍,并不奇怪,江河湖海多年来因天灾或人祸的改道不在少数,淹没村庄城市也是常事,但是那渔民事后回忆,那祠堂完好无缺,甚至水草不生,鱼虾不近,和在地面上一样干干净净。这已经是叫人匪夷所思了,可接下来他又看到了更加令人难解的事。那祠堂中走出一人,鹤发童颜,一袭紫衫,仿佛神仙一样的容貌的老者。
那老人缓缓走出,那样子却不是在水里游动,他双手交握,脚自由走动,竟然和在地面上一样。他走到河面,走到岸上,挥了一挥手,江面上的风停了,不,不是停了,是全部集结到了老者的跟前,那风在他身侧慢慢旋转,逐渐集结成了一个门状的漩涡,然后慢慢慢慢的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