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怜月不解的道:“你知道了还每把都跟,难道是嫌钱多烧手吗?”
“那倒不是!”萧凤楠闻言倒是一笑,眸中闪过一丝宠溺之色。他将手中剩余的银票如蒲扇般展开,轻轻晃动着,道:“我只是想着既然是一起来的,自然要共同进退。若是我先退了,岂不是灭了咱们的气势,倒是让那些人小瞧了!”
凤七瞥了他一眼,心下不以为然。原本他还想着翻身,却被带累着将身上最后一点剩余银子都输光了。想着荷包干瘪,随后的日子将在无聊中度过,他就忍不住想要仰天长叹。
刘晖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懒懒的开口道:“输了就输了,反正只是图个消遣。”
花怜月鼻子一哼,没好气的道:“你们只管放心,这个场子我定当找回来。你们今日跟着我输的那些银子,也会成倍的赢回来。”她眸中透出浓浓的自信,显得异常明亮璀璨。
随后两日他们不再赌钱,却依旧来这里消遣。毕竟坐船的日子太过无聊,就算不能赌钱,看看歌舞,听听说书,或者假模假式的投投壶,也是很容易打发时间的。
在这段闲暇的日子里,花怜月遇见了那夜投河的女子。只隔着雕花屏风,可以看见她低眉顺眼的陪在一个四十开外的华服男子身边。偶尔抬眸,透过屏风的缝隙看见花怜月与刘晖时,女子面上也是一派冷漠与陌生,仿佛他们是素味平生的过客。
虽然有屏风隔着,却算不上隐蔽。花怜月可以清晰的看见那男子对那女子不甚客气。呼之即来,呼之即去,稍有迟疑。虽不至于打骂,呵斥声却是不绝于耳。
花怜月虽然不喜那女子阴沉的性子,可见她被自家夫君如此作贱,难免感到愤愤不平。刘晖却劝道:“世上不平之事多了,尤其是人家的家务事。你若是强出头,也只能图一时痛快,她以后在府里的日子只怕会越发难过。”
花怜月回头看了他一眼,气鼓鼓的道:“你们男人总是愿意帮着男人说话,却从来不去想女人的不易。”
见她不高兴,刘晖苦笑着举手告饶:“我只是就事论事,你可不兴借题发挥。”
萧凤楠倒是笑了起来,道:“就算人家夫妻不尊重,自己却还没怎么着,你们倒是先闹起来,也不知图什么!”
花怜月腮帮子鼓了半响,闻言倒是“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清冷如墨的眸子中荡漾着如水的笑意,对刘晖道:“委屈你了,倒是我的不是!”
刘晖挺直了腰背,调侃道:“既然知道委屈了我,还不赶快斟茶赔罪。”
花怜月嫣然一笑,果真伸手提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她端起茶盏,眯着眼睛望向刘晖,挑眉道:“夫君,这茶温度适宜,恰好适合饮用!”
一声夫君,喊得刘晖骨头都软了,忙伸手去接。花怜月手腕一转,已经将茶盏抵在自己唇边,仰头一口喝了。随后斜眼瞥着他,唇边笑意盈盈,道:“不愧是狮峰龙井,清香怡人,入口生津。”
刘晖的手在空中顿了顿,随即自然而然的接过她手中的空茶盏,重新满上茶水,递了过去:“难得夫人喜欢,不如赏脸多喝几杯。”
花怜月抿着嘴,笑吟吟的接过茶盏,慢慢抿了一口,才软软的道:“多谢!”
两人相视一笑,引得萧凤楠不住的搓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随后一脸同情的望着凤七,道:“兄弟,若是没有遇见我,你的日子该有多难过。”
凤七鼻子一酸,有种遇见知心人的感觉,他重重的点头,道:“萧老板真是”
“真是什么?”刘晖淡淡的瞟了他一眼。
凤七神色一凛,立刻一脸严肃的道:“真是胡言乱语,能与我家主子主母单独出行,我不知有多荣幸,怎么可能会觉得难过。”
萧凤楠瞪大了眼睛,眸光在花怜月与刘晖面上转了一圈,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竟是放声大笑起来。
笑声中,刘晖眼含笑意,温柔的对上花怜月的双眸。俩人在彼此明亮的眸中,看见了掩饰不住的愉悦,于是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们的笑声肆意张扬,引得周遭众人纷纷侧目望来。那女子刚刚受了自家夫君的呵斥,心中正觉得委屈难受。听到这样由心而发的笑声,只觉得刺耳扎心。
她狠狠的瞪了过来,眸中居然闪烁着疯狂的嫉妒与不甘。她总觉得花怜月是在用她的幸福,嘲笑她的不幸与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