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你也要记住,就算乌洛蓝离开的军营,这里依然危机四伏,不是让我们能够全身心放松的地方。我们的确需要血腥气来提提神。”
花怜月说的极为温和,潇潇却瞬间明白了她想表达的情绪。她立刻取了一杯水,尽数浇到香炉上。腾起大片水雾后,香炉很快被熄灭了。
放下空杯,潇潇颓然的在花怜月身边坐下。过了许久,她却一直咬着唇,垂头默然不语。
花怜月同样久久没有说话,她为自己倒了杯清茶,也不急着喝,只用两根手指捏着茶杯轻轻晃动,看着杯中嫩绿的茶汤荡出一道又一道的水纹,思绪却不知飞到了何处。
俩人各自想着心事,任时间慢慢流逝。夕阳带来的最后一抹光辉也渐渐散去,寂静的帐篷渐渐被黑暗笼罩。
直到外面传来士兵换岗的喧哗声,才将俩人从各自的思绪中惊醒。“天都黑了!”潇潇慌忙坐起,寻出打火石点燃桌上的油灯。
昏黄的灯火刚刚将寂静的帐篷照亮,帐帘却被人给掀开了。一名护卫大步走了进来,他对着花怜月一拱手,道:“夫人,咱们三皇子有请!”
花怜月对于这突如其来的邀请,似乎并不觉得意外,她勾唇一笑,仰头将杯中已经凉透的冷茶一饮而尽,随即站起身,抬腿往帐外走去。
潇潇忙跟了上去,谁知才走出几步,那个护卫却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道:“你不用去!”
潇潇急切的道:“是三皇子让我贴身伺候夫人的。”
护卫皱皱眉,不耐烦的道:“你还怕三皇子那边会缺人伺候吗?少啰嗦,在帐中等着就是!”
“可是”潇潇还想努力争取。
护卫已经明显露出不耐之色,花怜月抢先道:“潇潇,听话,你就在帐中等着。”
她暗中递了个眼色,潇潇立刻明白过来,忙乖巧的点头道:“是,我在帐中备好茶点,等候夫人回来享用。”
“夫人,请!”
来到中军大帐外,护卫立刻停住了脚步,只恭恭敬敬的做了个请的姿势。看情形,他是打算让花怜月独自进去。
花怜月不知羽元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不过在别人的地盘上,也由不得她拒绝。花怜月深吸了一口气,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掀开帐帘,大步走了进去。
两侧用来照明的火把发出劈啪的爆裂声,帐篷中原本有丝竹之声与女子低吟浅唱的声音溢出。在花怜月进来的瞬间也奇异的安静下来,空气就像是瞬间凝固了。
原本在中间妖娆摆动的舞姬们立刻极有眼色的退让到一旁,然后好奇的望着贸然闯入的花怜月。
花怜月迈进大帐,看清楚眼前的情形后,却猛地呆住了。她瞪大了眼睛,恍惚间觉得自己定然是看错了。
上首处,一个她极为熟悉,午夜梦回中也不知让她掉了多少眼泪的身影,正端坐在羽元的左下手,静静的望着自己。
纵然消瘦了不少,纵然下颌满是青色的胡渣,纵然他的肤色由原来的儒雅的白皙变成了坚毅的小麦色。可那双熟悉的幽深黑眸,还是让她一眼就认出来,此人正是与她分别了数月的刘晖。
初见刘晖,花怜月最初的狂喜过后,心头涌上的却是强烈的忧心。她知道刘晖会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却一直以为他会与以前一样,乔装易容一番,然后想法子偷偷的将自己救出去。
她从来没有想过刘晖会大喇喇的出现在她面前,并毫不避忌的直接与羽元正面对上。
她可以想象得到,自己在没有进来之前,这看似歌舞升平,其乐融融的中军大帐中,是如何的剑拔弩张,暗藏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