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兄弟不对,花丫头,你这又是在玩哪一出呀?”
面对丁镖头的质问,花怜月有些讪讪的道:“昨夜雨太大,一不留神将我那些面具都给泡坏了。我也是没有法子,才恢复女子身份。如今整个镖队,除了钟灵秀主仆外,只有宋老板带着家眷,我也只能依靠他们才能继续留在镖队。”
“你”还能靠谱一点吗?丁镖头又好气,又好笑。他仔细打量了花怜月一番,点点头,道:“不过你这张脸,可比那张脸要顺眼多了。”
“嘿嘿!”花怜月再次讪笑了两声,她抚着自己的脸对丁镖头道:“可惜这张脸,他们恨之入骨,只要一眼就能认出来。为了不打草惊蛇,随后几天我只能躲在宋家的马车上避风头。”
丁镖头点点头,无奈的道:“也只能如此。对了,有些发现想要与你商量一下”俩人暗中嘀咕了许久。
花怜月回马车前,不经意的抬头望了望漆黑的夜幕,意味深长的道:“镖头,你押镖数十年,必定什么场面都见过,碰见过最凶险的情形是什么?”
“最凶险的情形?”丁镖头微微一笑,道:“已经过去的,都不算凶险。最凶险的永远都是不能掌控的未来,所以,我一直在努力掌控全局,就是不希望最凶险的情形出现。”
花怜月眼角抽了抽,这个老狐狸,说话还真是滴水不露。
花怜月笑了笑,慢慢道:“我遇见最凶险的情形,是我最信任之人,为了能麻痹敌人将其一网打尽,将我做为诱饵至于敌群之中。为了救我,我最好的姐妹,最好的兄弟一一在我面前死去,我最忠心的丫鬟,差点被废掉一条胳膊。而那时我在明,他们在暗,今天”
她的唇角慢慢勾起,露出一抹残忍嗜血的笑意,道:“今天,却是他们在明,我在暗。你说,这是不是风水轮流转”
月亮隐入厚厚的云层,丁镖头却惊异的发现,面前这位看似柔弱的女子,眸中的坚定与疯狂的执拗让人心惊。
天刚亮,镖队的车马再次浩浩荡荡的上路了。刚刚经历了一场暴雨,道路泥泞难行,镖队的速度整个都慢了下来。花怜月坐在曹如青的对面,隔着薄薄的窗帘定定的望着马车外的情形。
眼前的视野十分空旷,随处可见被狂风吹断的大树,还有满地断枝落叶。偶尔有逃过一劫的野鹿在悠闲的啃食着枯黄了大半的野草。
不远处隐隐传来一阵骚动,她眺目往前望去,却见侧前方一辆马车的车轮因为压到一块巨石翻倒了,马车上的货物撒了一地。
立刻有几个伙计与镖师上前,有条不紊的将撒了一地的货物重新装上马车。跟在后面的钟家马车被堵住了前行的道路,钟灵秀披着狐裘钻了出来,正温温柔柔的指挥自己的人上前帮忙。
只一瞬,宋家的马车就越过了他们,钟灵秀下意识的侧头望了过来,花怜月忙低头避开了她的视线,好在那薄薄的窗帘阻隔在俩人之间。
“有些口渴了!”一直沉默的曹如青终于开口了。
花怜月有些愣怔!
曹如青脸色不好看了,她轻咳了一声,继续道:“柳姑娘,我有些口渴了!”因为不能带丫鬟,这一路,曹如青都是亲自动手打理自己的一切。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个名义上的丫鬟,却呆头呆脑的,只知道坐着发傻,她心中顿时极为不快。
尤其是她自认为,这个柳姑娘必定会被自家老爷纳回去做姨娘,此刻不趁机立立威风,以后回到府里只怕就没有机会了。
花怜月有些哭笑不得:这位夫人看来还真是想把自己当成丫鬟使唤。
不过这个时候,花怜月也没什么心思与她计较。于是她用铜钳扒拉了一下火盆里的木炭,让它燃烧得更加旺盛。又从装着干净清水的瓮中取了一壶水,用铁钩勾住吊在火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