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百凤掀开门帘大步而出,正好与方雅阴郁冒火的眸子对上。方雅挑衅的瞪着她,她却不以为意,只挑挑眉眼,道:“你倒是个有福的。”
方雅一愣,不明白她为何突兀的说出此话。只是她先前已经在这个叫秦百凤的女人面前失了颜面,此刻她倒装不出温婉大方来,只是梗着脖子,冷冷道:“我是堂堂正正的沈夫人,当然比你们这些来历不明的野女人有福。”
可惜秦百凤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勃然大怒,或者面露惧意。反而露出一个饱含深意的浅笑后,极洒脱的大步离去。
方雅虽然心中暗恨沈旭在外面的女人面前不给自己留丝毫颜面,可又不敢真的得罪他。毕竟她除了姑母外一无所有,所持的也不过是装出来的温婉体贴。
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愤慨,她轻盈的掀开门帘走了进去,笑吟吟的道:“老爷,那位秦姐姐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见到屋子里的情形,她面上的笑容立刻僵住。
就见沈旭正狼狈的趴在地上,搜肚刮肠的一顿狂吐。他的身子在微微颤抖,面前的地上已经聚集了一滩散发着酸臭味的食物残渣。
“老爷,你这是怎么了?”
方雅慌忙扑到他面前想将他扶起,她的手才触及他的胳膊,就被他用力摔开。他抬起青白交加冷汗涔涔的脸,极为痛苦的道:“福安堂的杨大夫最会解毒,你快去,快去将他请来。”
“请福安堂的杨大夫来解毒?”方雅手足无措,惊慌的道:“老爷,你中毒了吗?先前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中毒了。莫非”她眼睛一亮道“莫非是刚才那个姓秦的女人对你下此狠手?”
“少啰嗦,快去”沈旭失控的狂吼,让她浑身�徊��k置�怕业呐榔鹄矗�溃骸袄弦�惚鸺保�艺饩腿ィ�饩腿ァ�
看着她连滚带爬的出了屋子,沈旭露出一抹苦笑,随即又低下头狂吐起来。
花怜月带着大小双才回到衙门,钟灵秀就迎了上来。她微微屈膝行了一礼,道:“花捕快,监牢那边没出什么大事吧?大人为何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她水灵灵满含期盼关怀的眸子,一个劲的往花怜月身后张望着。
花怜月心中有些膈应,却又不能不理会,毕竟钟灵秀对她也一直表现出亲近与友好。她只得淡淡的道:“夜里偷跑了个犯人而已,也算不上是大事。只是大人还需要详查事情经过,一时半会只怕也回不来。”
“原来如此,没事就好。”钟灵秀收回视线,浅笑着道:“大人每次办案都是这样,亲力亲为,废寝忘食,让人看着都心疼。”
‘心疼’两个字才吐出来,她面上又是一红。忙垂下眼睑,娇羞的道:“让花捕快见笑了。只是大人好歹也算是家父的半个学生,家父又常在我面前夸张他,我才会看重并亲近些。”
一向温婉有礼的佳人露出小女儿的娇羞,真是让人不由自主的生出呵护怜爱之心,可惜并不包括她面前这些人。
花怜月微蹙眉尖没有说话,小双却咯咯一笑,大喇喇的道:“钟小姐可真是菩萨心肠,那西岭书院的学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想必其中也有不少受过院长的夸赞。若是钟小姐个个都这么看着,岂不是会累死。”
钟灵秀面上的温婉的笑容一僵,阿黛挑起眉头喝道:“放肆,你敢胡言乱语坏我家小姐名声。”
“阿黛,住口。”
“小双,别胡说。”
花怜月与钟灵秀几乎是同时出声,喝止了自家丫头的胡言乱语。俩个小姑娘不服气的互相瞪了一眼,又各自将头撇开,不说话了。
就听钟灵秀微恼着,对阿黛道:“小双姑娘并没有这个意思,你休要胡言。”
她又转眸望向花怜月,轻咬唇瓣期期艾艾的嗫嚅道:“花捕快勿怪,我只是只是见这衙门里只有咱们两个年龄相近,又都是女儿家,所以说话放肆了些。”
花怜月忙接口道:“无妨,钟小姐不必如此介怀。是我家小双被宠坏了,言语无状冒犯了才对,我在此代她向你陪个不是。”说完她抱拳向着钟灵秀深深一揖。
钟灵秀忙屈膝行了一礼:“不敢。”
花怜月直起腰,心中却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