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霍连诀在详细的询问案情,那边老仵作已经带着徒弟们开始动手检验尸体。
冰冷的河水顺着尸体凌乱的头发,衣服不断的滴落在舢板上,很快聚成了一片人形水痕。可以清晰看见,尸体后脑的部位有一个狰狞的巨大伤口。
伤口深可见骨,尸体的整个后脑几乎塌陷了大半,可见凶手下手之凶残。随着河水拍打,画舫有些摇晃颠簸。于是伤口处不时有浑浊的河水,夹杂着血水与脑浆咕嘟咕嘟往外冒。
冷不防见着这一幕的花怜月,只觉得肠胃里一阵翻腾。她脸色煞白的移开视线,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后,翻腾的胃肠才稍稍平复下来。
老仵作戴上特制的羊皮手套,小心翼翼的将绑在尸体上的石块解下。先仔细检查过后脑处伤口,然后将尸体整个翻转过来。
死者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因为长时间的浸泡尸体变得膨胀,黏腻,苍白。他浑浊的眼珠子膨胀得几乎要脱眶而出,脸颊因为被鱼类啃食而残破不堪,甚至还露出了部分森森白骨,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尸体鼻根处有一道陈旧的刀疤,就像是趴着一条长长蛆虫,格外引人注目。看到这个刀疤,一旁的邺捕头不由眉头紧锁,凝重的道:“这刀疤,这位置,我怎么瞧着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瞧见过。”
他思寻片刻却没有头绪,于是转头对身后的众衙役招呼道:“你们也都来认认!”
听邺捕头这么一说,众衙役们也纷纷上前,捂着鼻子,忍着恶心仔细辨认起来。
“脸都快烂完了,就这么一道疤,怎么认呀!”
“这个头,这身段是有些眼熟!”
“得了吧,你当他是醉红楼的姑娘呀!都泡成这幅鬼德行了,你还能看出身段。”
“滚”
没有理会众衙役的小声议论,花怜月也强忍着恶心,再度认真的观察这具几乎不成人样的恐怖尸体。因为尸体面部的刀疤,也让她觉得有些眼熟。可惜任她绞尽了脑汁,也想不起再哪见过。
此刻仵作已经检查到尸体的四肢,就听他淡漠的对自己徒弟道:“记上,尸体左手小指头少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