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退往诸暨,以诸暨的偏僻,且城小人少,只要楚人杀过来,恐怕就得继续退往更南方的蛮荒之地。
可是,虽然钱腹说的轻松,但是一两千士卒再加上数万百姓守城,希望太过渺茫。如果留在会稽城,一旦没有守住,那就连逃跑的地方都没有。
众人迟疑间,公子臼想起这一路的逃亡,打了一个寒颤,实在是不想继续逃亡了。
想着,便向钱腹问道:“不知将军打算怎么守住会稽城?”
听公子臼问及具体守城方略,钱腹清了清喉咙,向众人解释道:“公子,诸位,楚军南下的速度如此之快,想必一定没有携带多少辎重。故,本将打算坚壁清野,将城外的稻米全部烧掉,然后封闭四门,严谨任何百姓出城,并组织百姓死守会稽城。
另外,不仅是会稽城,还有周围地方的的士卒以及壮丁,也都可以调来守城。”
说着,钱腹向厅中的越国大臣道:“诸位,如今大王遭逢不幸,但国不可一日君。故,本将打算拥立公子臼为王,结束各地互不统属的局面,并以越王之命,调周围的勇士前来会稽守城。”
众人闻言,此时的确需要一个越王来号召各地,于是,沉默了一瞬间后,越奎率先开口道:“在下同意拥立公子臼为王。”
公子臼闻言有喜有忧。
喜的是,公子玉与公子蹄在吴城争得的死去活来,结果两人全都没有即位成功,而他什么也没有做,就获得了越王之位。
忧的是,在楚军即将来袭的情况下,这个越王之位就是一个坑,若是情况不妙,会稽城被攻破,再碰上一个心狠的楚将,他可能连下跪投降的机会都没有。
想着,便立即推辞道:“不可,虽然公子玉被楚人俘虏,但是他毕竟是在下的长兄,是越国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此时,在下岂可乘人之危。”
见公子臼推辞,钱腹急道:“公子仁义,在下佩服,但是那公子玉不过是一个叛贼,我越国沦落至此,皆是因其之故,如此不忠不孝逆贼,岂能即位为王!”
“可是···”
公子臼还想推辞,却被钱腹打断。
“公子,越国正面临生死存亡关头,还怎么可以推辞呢?若是公子不即位为王,我会稽城如何号召诸暨、上虞等地,若是各地互不统属,不集中所有力量,又如何抵抗楚军的攻击?”
说着,钱腹直接跪在公子臼面前,大声高呼:“臣会稽守腹拜见大王!”
其他越人闻言,纷纷下拜道:“臣等拜见大王!”
唐昧率军南下,一路前行,进行的异常顺利。
越国各地因越军主力已经在淮北全军覆没,同时也因为越国各地没有想到楚人会突然翻脸,更没有想到楚军来到如此之快,在实力严重不足之下,有的弃城南逃,有的守城自保,有的直接开门,但无论如何抉择,全都不敢出城阻击楚军。
而唐昧也没有为沿途的小城而耽误功夫,而是舍弃了沿途的小城,直奔会稽城。
另一边,从吴城出逃的公子臼,狂奔六日之后,狼狈并疲惫的赶到会稽城。
随后,其他越国勋贵陆续抵达城中。
与此同时,吴城的消息,也随着勋贵传到城中。
“亚卿昭滑与北门守将季遂反。”
“上卿章义倒戈,吴城守军临阵倒戈,吴城落入楚人之手。”
“公子玉被俘。”
“楚军在唐昧的率领下来,正向南而来。”
一个又一个消息传来,每一个消息全都震撼人心,让人惊惧不已。
当夜,又一个消息传到城中,第一时间得知的会稽城守钱腹,顿时大惊失色,急忙传令道:“快,请公子以及诸位大臣前去大厅议事。”
“诺。”
城守府大厅中,钱腹以主人的身份站在众人身前,将消息公布后,大厅中的越人犹如炸开了锅一般,顿时喧闹不止,议论纷纷。
“什么?楚军已过携李,即将抵达浙水?”
“不,消息传到这,以楚军的速度,恐怕已经渡过浙水。”
“这···”
“若是楚军渡过浙水,那岂不是说,楚军很快就会抵达会稽城?”
“正是,恐怕就在日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