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逆贼越剿越多,愈发壮大;
关外黄台吉生蹦乱跳,他家里没东西就过大明拿,当成自己的家里一样。朝廷诸位臣工和大将却束手无策,新提拨的宁远督师张凤翼,家伙胆小如鼠,说要弃了关外专守山海关,也不想想朝廷丢弃土地,还要不要面子!
这就是各位臣工一致推荐的朝中统兵大臣,比孙承宗远远不如!
东南的颜逆没来拿东西,战舰越来越多,生意越做越大。
据天津卫监视中官密奏说打着东南水引的船只一年停靠在天津港口的就有百艘之多,炮舰长年累月在天津港外游弋,他们运来了朝廷极需的粮米,还有糖烟酒,解来江南丝绸和茶叶,甚至闽省、两广和江浙的税收银钱都是由他们运来,又快又好,非常稳定!
中国沿海几乎没有海盗,东南府勾结当地官府清剿海盗,卓有成效,海盗都被弄死了,要不去砂场劳改去了-----东南府必须保证他们的航道安全。
他们运走的“商品”主要是人口,崇祯皇帝放东南府一马,终究是东南府始终对他表示明面上的恭顺-----他万寿节时,东南府官员也上贺表送礼物,比起逆贼和黄台吉好得多了!
据去过东南府的人都说,东南府依旧是汉人衣冠、汉语和汉人习俗,当地官府虽说推行简体字,但简体字也是汉字!汉人来去自由,人口给他,他还会给朝廷带回好处。
崇祯皇帝派过眼线去台湾,说起台湾来,说那边军队强大,战舰如云,非常有钱!那边的普通民众气色如同江南富裕地区的民众气色,普遍有钱,夏天穿丝绸者多!
东南府治理地方相当有能耐,对比“众正盈朝”,崇祯皇帝已经看透了这帮官员,他们对于逆贼和黄台吉是束手待毙,对于东南府则是合伙做生意捞银子,那些清流跳得欢,就是光会动嘴皮子,还不停地在皇帝耳边刮噪,说这不行,说那不行,其实他们更加不行!
突然间,皇帝心中泛起一个可怕的念头:那些正人君子,比起阉党还不如!
阉党很贪很坏,起码他们还做点事,他们是天子家奴,知道天子倒了,他们也会倒霉,而那些大臣们,只怕皇帝倒了,他们会换一个新主子,未尝不可。
更可怕的念头产生了:东南府的颜常武,其实最行!
若是有他来做首辅执政,只怕对付逆贼和黄台吉不成问题吧。
不过他很快放弃了这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如果真要这么做,只怕那些正人君子要罢朝了!
颜常武称呼那些朝中大臣们为“坚定的爱国者”,而崇祯皇帝则把他们称为“正人君子”,都是带双引号的那种,两位统治者的看法是殊途同归。
……
陈衷纪和孙承宗搭乘的巡航舰到达东南府高雄码头,受到了颜常武的热烈欢迎,颜常武以呜礼炮19响的崇高荣誉向孙承宗致敬!
欢迎老大的礼炮才是21响,这孙承宗的到来放了19响,够给他面子了。
那队骑兵跳下马去,把马匹让给了东南府的人。
一般地,军队马匹都会打上烙印,而明军马匹都是没打烙印的,他们有条不紊的把对方的疲马给换过来。
居然是官匪一家!
邓岩忠差点没气个半死,嘶声道:“你们……”
颓然坐地,深受刺激的邓岩忠混混沌沌地被拉上马车,再度出发。
中途换马非常有利,高阳县令被捉走,事情先报告当地的巡检司,他们见到差役的惨象,不敢出动,就向上级报告,等到府里出动追兵,却又赶不上已经换过马的马队。
因此邓岩忠深盼的雷霆救兵无影无踪,相反,各地的关卡形成虚设,这支马队亮出了大明兵部、两广总督的公文,所有官兵、巡兵统统放行!
途中休息一晚,第二天又再出发,让邓岩忠绝望的是,这支马队中途又换了一次马,甚至有明军与他们同行,一路护送他们!
这大明之腐朽,已经没救了!
二天一夜后,他们到达了天津港,邓岩忠被拉下马车,看到了与众不同的两条夹板船停在码头边,与明军水师的船只混在一起!
陈衷纪正好与邓岩忠在一起,见到他呆滞的目光,拍拍他肩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大明朝不爱钱的人真不多,再说,我也是官军哦!”
一点没错,这位陈大贼头的另一个身份是大明广东水师参将!
由两广总督熊文灿累上保本,以海贼陈衷纪参与剿灭海匪刘香、李魁奇有功,保奏海贼陈衷纪为水师参将,尽管这位陈老兄没上阵讨取过一个人头。
大明里那些坚定的爱国者爱钱不假,但让他们与海贼称兄道弟那还是有点心理负担,如果对方也是体制中人,那又不同!
要是被追查起来,爱国者可以振振有词地说:“他的公文是真的!我是受了蒙蔽!”和官匪一家相勾结所受的惩罚完全两码事。
陈衷纪为水师参将是货真价实,奉命到北方公干,有这层皮护身,又以银子开路,加上情报局人员的疏通,他一路畅通无阻。
大家准备下船,有人问陈衷纪“这位县令大人怎么办?”
陈衷纪说道:“他看到太多不该看的东西,请他一起去台湾吧!”
于是诸东南府人竟将邓岩忠裹胁着带走,上船,启航!
……
且说孙承宗离县,县令被捉走之事被官府追查,得知孙承宗坐上了东南府的巡航舰,应该去东南府了,他们还带走了邓岩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