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目前,他是有一定的力量,但对付黄台吉,不见得稳操胜券!”孙承宗沉声道。
虽然东南府的火器犀利,怼上黄台吉的话,一来东南军数量不够多,二来对方就是一条,攻打你的侧翼,切断你的后路,不停地袭扰你,就是不与你打阵地战!
东南府是水上蛟龙,可不是马上英雄!
再有,打黄台吉有什么好处呢?
“而且,大陆的关系错综复杂,根本理不出一个头绪,老夫是什么地位?都得回乡种地,他一个小贼头,想让京城那些衮衮诸公们服他,嘿嘿!”孙承宗冷笑道:“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
孙钤听得目瞪口呆,但不得不承认他父亲的看法是对的,旋即想到要去东南府投一个小贼头,不禁觉得前途暗淡。
“不要担心,你会飞黄腾达的!”孙承宗交代儿子道:“去到东南府,多学习,然后少说多做,埋头苦干,记住为父的话,会有你出头之日!”
“是,父亲大人!”孙钤应道。
……
邓岩忠醒来,发现自己给绑在车上,想叫也叫不了。
中途停车,提他下去方便,再用水壶里的水去灌他,只觉得斯文扫地,他愤怒地道:“放开我,我自己来!”
对方也不怕他搞什么鬼,真放他下车自行解决后,然后再绑上和用布塞嘴巴。
到得近中午时,他又被释放下车去解决个人问题,突听到阵阵马蹄声,他循声一看,见是一队明军骑兵向他们奔来!
这队明军,衣甲鲜明,看容貌举止正是附近的戎兵。
惊喜之下,他不知从哪里生出力气,大喊大叫起来:“捉拿东南府反贼,他们捉了孙太傅!”
明军骑兵闻言加速,旋风般地冲来!
可找到组织了!邓岩忠冲上前去,迎接骑兵,却没想到别人为什么不阻止他?
他如见亲人般,拉着为首军官的马缰绳,口水四溅,不停地控诉东南府人的恶劣行径,要明军把那些反贼给捉起来。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低下来。
因为他看到周围的人,包括明军、东南府的人,都以一种看傻子的样子看着他!
明军军官说道:“换马!”
邓岩忠乃安阳人,进士出身,为人知书识礼,身为本地父母官,平时对孙承宗很是恭敬。
他因来得急,乌纱帽都歪歪扭扭了,来不及扶正,向着孙钤拱手道:“本官欲见孙太傅,请世兄行个方便!”
孙钤往马车里请示道:“父亲?”
孙承宗掀开马车帷幕,问:“邓老父母意欲何为啊?”
邓岩忠滚鞍落马,扶扶官帽,向孙承宗行礼道:“下官见过孙太傅!”
“哎,老夫现在是你邓大人治下一介草民,岂敢当邓大人之礼!”孙承宗摆摆手道。
“敢问太傅欲往何处?”邓岩忠问道。
“老夫前往山神庙进香!”孙承宗说道。
“山神庙是向北,太傅公却是向东,太傅公是北辕东辙啊!”邓岩忠杜撰一把道。
“老夫欲外出散心,随心所欲,怎么,也关系到你?”孙承宗却不与他说笑,淡淡地道。
他做过顶级大官,气场一旦外放,邓岩忠即感觉到压力,他定了定神道:“太傅公欲往何处,乃太傅公的自由,下官岂敢动问,只是昨天听闻太傅府里来了几位东南客人,就不知是否太傅公是否到东南一游?”
“大胆,你敢窥伺老夫府第!”孙承宗脸色一沉,怒极反笑道:“看来老夫久不外出,都不知道堂堂进士转职当起了锦衣卫!”
这话说得很重,传出去只怕邓岩忠立即举国闻名,他心中难过,连连作揖,连声道:“太傅公言重了,言重了!”
说着,邓岩忠干脆跪了下来,虽然孙承宗没有官职在身,但他毕竟是帝师,他的地位不容邓岩忠一个七品芝麻官来置喙的。
“下官听闻保甲说有太傅公有外客拜访,第二天太傅公又往东离开高阳,下官恳请太傅公三思而后行!”邓岩忠重重叩头,额头鲜红一片。
邓岩忠在高阳为官,还真的负有特殊使命,他要监视更要保护孙承宗,这保护除了孙承宗的人身安全,还包括不要让老家伙行差踏错,以免晚节不保,丢失朝廷颜面。
眼下存在这种危险,他真要去投东南府,那还得了!
孙承宗怒道:“老夫行事,不用你多嘴,让开!”
“请太傅公三思!”邓岩忠坚定地道。
“让路!”孙承宗喝道。
邓岩忠拦在了孙承宗马车前,车夫左右为难,不敢打马加鞭,一方是家主要走,另一个是县令老父母,人家毕竟是进士出身,岂能让牲畜去冲撞他,孙承宗也是读书人出身,不会发布这种命令。
陈衷纪施施然离开他的马车,过来道:“邓大人你好!”
听到他的口音,邓岩忠以礼相待道:“这位就是东南客人了?请问高姓大名?若与太傅公在太傅府上欢聚,本官亦可来请教一二,只是现在你们欲往东行,让本官很为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