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成吉思汗曾经说过,只要窝阔台有一个吃奶的后代,都比其他人优先继承。而且当时全体蒙古宗王也曾立下“只要是从窝阔台合罕子孙中出来的,哪怕是一块肉,我们仍要接受他为汗”的誓言。这些蒙古宗王认为他们才是成吉思汗《大札撒》的恪守者,而忽必烈则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背离者。
这次会议成为蒙古帝国最后走向分裂的标志。从此,忽必烈永无宁日,越来越多的蒙古宗王站出来向他发起挑战。历史上,西北诸王之乱,直到忽必烈去世也没有得到解决。
蒙古黄金家族成员向忽必烈发起的挑战,并非仅仅是在争夺蒙古大汗的宝座,双方在意识形态上也存在着严重分歧。塔剌思大会后,西北诸王曾派使臣入朝质问忽必烈:“本朝旧俗与汉法异,今留汉地,建都邑城郭,仪文制度,尊用汉法,何故?”
背叛选举传统,背叛蒙古式统治,忽必烈成为黄金家族的可耻背叛者,非鲜血无以洗涮!
同样,对忽必烈而言,他的帝位非鲜血无以稳固,那怕与三个强大的汗国再加一个小强般的宋国豁死拼斗也在所不惜——忽必烈,其实是以一国之力与四个强大的国家战斗。
看着地图上方大元西北那三块巨大的国家图案,这一刻,忽必烈脑海里闪过汉人的一句话“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殿内只立着两个蒙元大臣:左丞相伯颜。还有刚坐了占城行省右丞位置没几天又被火速调回原职“福建道宣慰使”的唆都。
每当看到这幅地图,两位蒙元大臣都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唯有叹息沉默。
殿内无声,良久,唆都小心翼翼道:“大汗,且坐下再说罢。”
忽必烈早年坠马伤足,行走稍微有点跛,每到阴雨天便疼痛,不耐久站,所以唆都才如此说。
忽必烈捶捶腿,摇摇头,转身对伯颜道:“趁眼下草原过冬,海都一时半会闹不起来,丞相先把南人这摊事解决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