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此处天使降临[综]. zi衣 13609 字 9个月前

她说完,看向栀子“等会就把衣服送来,你给她梳妆,她应该不会走花魁步,用轿撵代替。”

老板娘这么清清淡淡地交代,不仅把很多游女永远无法企及的花魁之位这么轻松给了一个陌生女孩,还简单的把贯承至今的花魁步改为轿撵,语气间气魄十足,一点不逊色于当年在漫天狼烟中把女孩们挖出来的模样。可栀子愣了愣,急忙强调“她不是游女!”

“我知道。”老板娘回头看了栀子一眼“她是不是游女无所谓,会不会礼仪具不具有花魁应有的素养都没关系,她只要出场就够了,今晚就谁都动不了花居,也自然不会动你。”

她曾经选中的第一个花魁是栀子,可是栀子让她失望了,她全心守望着一个人的样子是无法成为花魁的。对花魁的人选如此苛刻的老板娘仅在一两眼中选定薄野翎,支撑她抛却她固有的对花魁应有素养的要求的,只是因为一个乍听不可思议可细想又让人觉得无比信服的理由。

美貌无双。

在这条游街游荡的哪只一两个大臣贵胄,豪商巨贾,哪怕是与位高权重之人有旁属关系的人也是不少。只要再推出一位能夺走所有人目光的花魁,新花魁的裙下之臣便能让花居的招牌永远挂在那里。

这种做法其实是不现实的,因为薄野翎根本不会留下来,但是没关系,解决了燃眉之急,再辩称花魁被赎走也是可行的。

恍惚间,栀子被扯了扯下摆,她回过头,看见薄野翎站在她身边“我是不是给你惹了麻烦。”

栀子看着少女的脸,呆愣片刻后,才安抚地微微一笑“……不,你帮我赶走了坏蛋。”

夜色已深的夕颜城,还在醉生梦死的梦境中徘徊,彻夜的狂欢正在开始,街面上的人虽不及刚入夜时的人多,却也是摩肩擦踵。而从靠右侧的店面中,两名侍奉打着灯笼先走出,两名新造随后跟上。几乎是看到这个开场,周围就有人明白这家店出了新花魁,定眼再去注意灯笼上的花魁定纹时,却发现这次灯笼上没有任何定纹。

游街队伍鱼贯而出,可中央却不是当优雅滑行着花魁步的新花魁,而是由四个身体健壮的侍奉抬起的轿撵。竹制轿撵上落下一截朱红的和服下摆,月光披洒其上,银发映光生辉,只见妆容艳丽一袭红色和服的美人脸上一双湛蓝的眼睛格外夺目。

成熟女人的打扮,却有一双稚子一样的眼睛,清纯和妩媚无比矛盾地结合在一起,发酵成一股摄人心魄的吸引力。

刚刚还热闹的街面顿时一片寂静,随着队伍的前行,这个没有敲锣打鼓没发出半点多余声音的队伍在短时间里抓住了所有人的注意。

“找到了吗?”天天从西边的街道过来,脸上不自在的神情犹在,却不由更加担心起来“阿翎真的会在这种地方吗?虽然找到了那个人的斗笠和血迹,但也不确定是不是还有第三方啊,我们留在这里找真的没问题吗?”

这整个城都就是一座大型的游屋,在这样的地方展开搜索,不要说三个下忍不适应,凯也不太适应。这种地方的女人都从属于各个游屋,不会放外面的女人进来,所以下去问线索只能用变身术变成成年男性,可这样就难免被路边走动的低等游女拉客,完全处理不来的大家只有落荒而逃。

“先等小李回来吧。”凯也露出思考的表情,然后转眼就看见不远处小李飞快地几个起跃落在屋顶上。

“我找到了!”小李喘息着喊道。

“找到阿翎了吗?”倒是一直看起来很镇静地站在一边的宁次比天天还快的反问。

小李手往身后的背包一掏,然后就从包里掏出一只黑猫来“我找到翎小姐的猫了!”

“什么啊!我还以为你要把阿翎掏出来呢!”天天抱怨道,然后看着黑猫“而且你怎么确定这只就是阿翎的猫啊,黑猫不都长一个样子吗?”

“可是,这只感觉很不一样啊,和翎小姐那只一模一样!”小李急忙解释,指着露出一对死鱼眼的黑猫试图证实他的身份,然后蹲下问黑猫“你是翎小姐的猫对吧?你能帮我们去找翎小姐吗?”

黑猫顺着小李的肩膀爬上他的头,在空中嗅了嗅,然后伸出左爪拍了拍脚下的坐骑,指出一个方向。

“那个方向吗?”凯伸手做眺望状“那就去看看吧。”

夕颜城也就这么大,按黑猫所指的方向跳过几条街后,很快到达了目的地。照理说,这样的地方不可能好好藏下一个女孩子的,特别是容貌出众的女孩子,如果被发现了,那声名应该有所传播,可他们问消息问了一天都没问到,可见薄野翎藏得很好,如果不是有人帮忙,那便是囚禁在某处。

可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宁次往那条不知为何格外安静的街道上看的时候,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

他在拥挤的人潮里一眼看见了轿撵上的薄野翎,她长发柔软落在身边,唇色明艳眼角飞红,像是从流传了千年的画卷中走出来的人,已经分不清真实与虚幻的边界。

轿撵缓缓而过,呼吸也好像屏住了无法再出,这种情况已经不必多说了。宁次回过神来,迅速跟上消失在街角的轿撵。

栀子一直没睡,等到了深夜薄野翎回来,即便是她亲手梳的妆,再看到还是不由会愣神,一身红色宽袖和服的薄野翎,不管是笑是静,举手投足都堪比盛极的美色之宴。

“栀子。”没等语塞的栀子说话,薄野翎先举着袖子蹙眉“重……”

栀子噗哧笑了一声“好,先把衣服换了吧。”

刚欣然转身,栀子眼角便捕捉到某个黑影掠过,她不由后退,抓住身边的薄野翎。栀子想要大呼外场的侍奉们过来,可一时又不敢出声,想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现,可又猛然惊觉自己的动作已经暴露了她发现对方的事实。

“白眼!”一道厉风从后院高墙上袭过,栀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惶地想要退开。她看见高墙上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个白衣的少年,额头上绑着木叶的护额,而身边的薄野翎下一秒就小跑过去,满怀高兴地叫道“宁次!”

被扔出的苦无像打中了木头,黑暗里的那个人影最后还是险险避开,宁次来不及回应薄野翎,从高墙跳下,连发手中的苦无和手里剑。这种无死角攻击针对背靠墙面无法躲避的黑影来说非常有效,那片屋檐下的阴影里传出一声闷哼,像是被打中。

可是此时,站在一边的栀子也下意识地微微一缩,目露些微的茫然。

宁次没说话,那道黑影在他的白眼中无所遁形,他举手间已经丢出最后一枚苦无。可在他苦无脱身时,傻愣愣地站在一边的栀子突然动了,她还是有些困惑的样子,却傻愣愣地往前跨了一步挡住了在了宁次的苦无之前。

栀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可是有一种冲动在驱使她,在驱使那个一向都不怎么勇敢的女孩子。她冲过来的时候还在思考这个动作的意义,苦无的刀锋就已经近在眼前,她还没想出来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就下意识地察觉到死亡在逼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又恍惚起来,像是在等待什么,然后,像是在回应她的茫然,或她的期待一样,一把刀突然从她的肩膀边掷出,却因为方向有了些微的偏移而错过了刀锋。

栀子微微侧头,看见一个人影从她身后跑来,眼神坚韧如初。

他发出一声闷哼,她的理智还没有想起他,本能却已经认出他。

多不可思议啊。

栀子愣怔地看着那个男人冲过来抱住她,那柄苦无就瞬间栽进了他的心口,鲜血喷溅而出,栀子怀里的刀穗也掉了出来。她忽然想起她告诉薄野翎的那个故事,那个故事其实还没完。

少女其实是等回了少年的,只是再见面的时候,少女不是少女,少年也不是少年了。她是花居的游女,而他是保护大名的武士。那个卑贱的小游女啊,唯一的纯净也早已消失了,她为了心上人而残存的那点执着和倔强被粗暴的现实碾压得一点不剩,她想着那天他出现,像是一个只要她哭着喊着就会出现拯救她的英雄,用发抖的手指,编完了那刀穗。

“……”栀子抱不住武士无力的身躯,随他一起落在地上,栀子去捡染血的陈旧刀穗,去握武士带着厚厚老茧的手,神情呆滞而麻木。

“栀子。”银发女孩的叫声唤回了栀子飞远的神志,她呆呆地看着薄野翎,满眼的泪光,却故作无知,小声问“他是不是死了?”

不等薄野翎说话,她就小声喃喃自语起来“不对啊,不是这样的,我认真算过了,他会过得很好的。”她开始轻微颤抖“他会娶一个很好的妻子,有一个孩子,会很幸福的。”

栀子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她脸上却还茫然“不会这样的。”

无神的双眼扫过薄野翎,混乱的思绪却像抓住了什么,栀子急忙像是抓到了最后的稻草一样急忙放开刀穗去抓薄野翎的手。

“对,对了,你是精灵对不对?”她一边说,一边无意识的流泪“那你可不可以救他?你可不可以救他?”

“求你了,我求你了,不是这样的,这个结局不对的。”

栀子紧紧抓住薄野翎的手,像快死的野猫一样濒死哀叫“求你了,我愿意拿我的命换他的命,只要他活着,我求你让他活着。”

“栀子……”薄野翎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他,他已经……”

“你不救他吗?”栀子脸上的表情浮现短暂的空白“为什么?……是我的命不够换他的命吗?”

她神经质地低下头“啊……,对,我的命如草芥,下贱九等的游女的性命,拿来也没什么用吧。”

“不是那样的。”薄野翎打断她,扶着她的头让她看着自己“不是那样的,栀子。”

栀子的眼神麻木空白,灵魂也像丢了,她听不进薄野翎所说的任何话了。薄野翎放开她,看了一眼旁边显然也有些无措的宁次,朝倒在地上的武士走过去。

“栀子你听我说……”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下贱九等的生命。”

木叶的这个冬天并没有持续多久,薄野翎还在期待会不会下雪的时候,冬季就忽然结束了。

“……所以,就是这样。”火影桌那边的纲手双手撑着桌面,双眼直视着薄野翎的眼睛征询她的意见。薄野翎微微歪头,面露不解“可是,我不是医生啊。”

火之国大名的小女儿染疾,又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关于精灵的事情,央求着她父亲非要见一见精灵。说是让精灵去看她的病,但稍微了解一点都明白只不过是小公主好奇所谓精灵罢了。大名的子女其实不少,但儿子宠不起来,稍大一些的女儿生来就注定了未来的联姻之路,只有这么一个小女儿,不需要成才也不必走上姐姐们已经走过的道路,于是从小娇养,事事皆顺,她撅着嘴轻轻一撒娇,大名这边就立刻对木叶发布了护送任务。

纲手其实也婉拒过了,毕竟薄野翎虽然居住在木叶,却又不是木叶的忍者,无需听从上面的吩咐。她本来就可以不接受这种无理的要求,难道就因为大名的小女儿要见她,她就必须马不停蹄地跑去像一个珍稀动物一样被围观?

只是大名那边态度坚决,纲手考虑了一下,还是把薄野翎叫来问问她的意思了。银发的小姑娘眼睛明亮柔软,对视的时候好像能看到纲手心里的为难,她轻声细语地问了会去多长时间,纲手一一作答,最后小姑娘轻柔一笑,点头应下来。

那个小姑娘的事情纲手其实也听说过,只不过多年之前她仍在战场,回来的时候传说中的精灵已经消失了,这次终于见到,心里不免有些感概。平时听那些处理文件的忍者们偷懒时谈起精灵,一个个说着多温柔多美丽之类的话,听多了难免反感。可是今天终于见到,银发的精灵安静坐在那里听她说完整件事,她好像能够理解她的难处,于是体贴地答应,纲手从来没碰见过能让人心里这么舒服的女孩子,谈完话之后心情也像被阳光熨贴过了一样。

但聊天虽然很愉快,但要决定护送队伍又让她头疼起来。

论说这样的护送任务,还是在本国的区域内,也不过就是勉强c级的水准。但大名亲自下的委托,护送的又是精灵,她烦恼是派一队上忍队伍,还是派一对实力不错的普通小队。纲手对着忍者名册犹豫半天,还是觉得派全上忍队伍太浪费了,本来也就不远,把能执行其他任务的上忍编做小队全派出去当保镖太奢侈。

可是普通队伍处理突发事件的经验也不够,纲手翻了翻目前未出村执行任务的忍者名单,最后还是停在了某一页上。她把水杯压在事件簿上,叫门外的助手进门,吩咐道“把凯班叫来吧。”

薄野翎是在当天下午离开的,平常都是卡卡西出门执行任务给她留便签,现在终于轮到她出门给卡卡西留便签了。薄野翎不会用毛笔,字隔了太久没写也有些不熟了,她歪歪扭扭地照着卡卡西以前的便签留了言,黑猫也自觉爬进了薄野翎找出来的背包里。银发的少女背上包戴上面具,照着镜子摸了摸发带上的暗纹,才一路小跑出去。

薄野翎在村口和凯班集合,然后一起出发。

说起来其实很有意思,大家一开始都很热闹地打招呼问好,好象有好多说不完的话题,天天拉着薄野翎的手能从任务经历说到村口谁家养的狗每晚都好吵,小李就在旁边插嘴是不是他上次倒立行走时追着他跑的那只,最后凯也加入,话题就朝着夕阳奔跑起来,宁次即使绷着脸不怎么说几句,眼神也会柔和许多。但出村进入任务后,大家都变得非常认真起来,之前那些闲适的姿态全部收敛,时刻注意着周围的环境,即使不时会和薄野翎说两句,也不会维持太长时间,好像身体内藏着的另一个认真负责的忍者出来了。

快临近傍晚的时候,凯考虑到体力消耗问题整队休息了一会,目前所在的位置离火之国主城不是很远了,再赶几个小时的路就要到目的地了,可越到这时候就越不能松懈。围绕着火之国主城的周边有不少零散的村落聚集,大部分是些需要每日到主城售卖种子或庄稼的农民,也有一些小工厂甚至散落各处供旅人歇脚的旅舍,像是围绕着各国商人聚集的主城经济圈而衍生的小小经济带。

休息不久后再次动身,还是宁次背薄野翎,因为没睡午觉而有些困乏的薄野翎昏昏欲睡地靠在宁次后颈。夜晚带着几分凉意的风袭袭吹来,薄野翎昏沉的神经忽然一振,似乎是嗅到了风中独特的气味,从宁次背上抬起头。

不远处的树影下静默地站着几个带斗笠的人,影影绰绰地阻住了去路。见凯班出现,便沉声问“是木叶的忍者吗?”那大概是个中年男性,声音低沉带着几分韵律。见凯班在安全距离内停下,并未靠近,才继续说“我们是大名府上的武士,清姬大人等得着急,让我们来接应。”

男人口中的清姬大人,是大名排行在五的小女儿,也就是这次任务的真正委托人。

“是这样啊。”凯理解地笑了两声,一副粗线条的爽朗模样“这么晚了还摸黑来接应,你们工作也挺辛苦的啊。”

简单交涉之后重新启程,薄野翎靠在宁次的肩膀上。大家都在赶路,看上去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两样,那些武士也只是不远不近地围在周边,可是薄野翎总觉得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她能感觉到宁次微微绷紧了背脊。薄野翎低下头,眼睛却正好听见前面的凯单手在身后隐蔽地比出了什么手势,她看不懂,却发现宁次往前的步伐忽然一个转向,朝防卫薄弱的左边疾冲而去。

宁次的速度太快,眨眼间薄野翎就被带着跑出很远,薄野翎没有回头,却也听见后面传来了声势不小的兵器交接声。

宁次带着薄野翎跑出很远,前面远处出现了村落,挂满了绯红的灯笼,宁次在一处能戒备周边的楼牌顶部停下,才把薄野翎放下来。他用出白眼,仔细观察周边后,才停下来,看向薄野翎“没事,不用担心,小李他们很快就会解决。”

那队人实在太可疑,说是接应,暗处却埋伏着许多的人。凯让宁次带着薄野翎先走不是因为怕解决不了,只是埋伏在暗处虎视眈眈又身份不明的敌方人数众多,有明显的查克拉波动显然不止武士,届时苦无手里剑到处乱飞,天天用擅用的忍具攻击时又经常大范围打击,即使有宁次在也怕会误伤薄野翎,所以才打手势让他先带走薄野翎。

宁次盘算着那边的战斗什么时候结束,转眼就看见远处森林里出现了大片的爆破火光,那显然是数量不少的起爆符一起引爆的结果,爆炸的火光映亮了一小片天空。宁次转头注意着薄野翎,这样突然的转变总是会让人有些惊慌,可是身边的女孩却没有任何被惊吓或者无措的感觉,她正注视着天空。

察觉到宁次的视线,薄野翎轻声道“宁次,今晚的天空很漂亮哦。”

这句话显然有些不合时宜,但宁次还是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天空,然后出现了霎那的恍惚。今晚的天色确实非常漂亮,没有云,整个深色的天幕都点缀着繁星,一条长长的缀满了星光的银带子从天空的一头到另一头,像是在眨眼睛一样轻轻闪烁。

很美丽的夜景,漂亮得似乎出现就是为了让看见它的人们一直铭记这样的美丽。宁次看着就不由有些出神,他急忙拽回自己的警戒心,告诫自己这是在任务中。可身边薄野翎还在入神地看着,唇角始终勾着笑容,他警戒着周围,也控制不住地多看了几眼。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现在是在任务中,说不定下一秒就会有危险。他的同伴也都还在远处战斗,起爆符爆炸的声音此起彼伏,似乎战况激烈。可是他却和薄野翎站在高高的牌楼上看星星,星空很美,夜风也凉爽,薄野翎手指轻轻磨挲着白色面具,银发被夜风吹得拂过他手边,带来轻微的痒意,世界将喧闹隔绝在外,给他们留下一个静谧而微妙的空间。

宁次莫名对同伴觉得有些愧疚,但想想又觉得这样的场景也没那么糟,尽管远处在进行激烈的战斗,他们俩在起爆符造成的火光背景下看星星,可是身边的薄野翎在笑,就好像一切都还不错了。这么好的时刻,是值得记录下来的。

如果有别的人在场,看到这样的场面,或许也会觉得很有意思。清秀的少年忍者,纤弱美丽的少女,爆炸的火光,看起来就像是作为道具存在的忍者少年和哪个大家族的女儿相爱了,于是他们不顾一切的私奔,身后那些来找回家族被偷走的珍宝的人们穷追不舍,可是少年和少女还是手拉着手飞奔,只要跑得更快点,脚上生出风来,他们就可以手牵着手跑到世界另一端去,他们就可以一直幸福快乐的在一起。

忽然,异样的查克拉波动引起了宁次的警觉,他迅速从那个带着莫名心动氛围的场景脱出,再次使用白眼打量起周围来。破空而来的利器被宁次迅速捕捉,他反手甩出一记苦无正中飞来的短刀刀柄。宁次将飞快带回面具的薄野翎护在身后,蓄势待发地扫视着隐藏在树林里成圆弧逐渐包拢而来的人们。

那些人只是接近围拢,收拢了刀具,反而拿出了一些远距离攻击的武器。宁次是体术型忍者,对于远距离的攻击虽说有回天这种绝对防御来制敌,可是现在薄野翎在身边,回天的话就无法顾及到薄野翎,一旦攻击密度过大就可能无法彻底防御,这种情况显然不能正面迎敌,可他们现在却已经被包围。而凯他们的查克拉反应虽然没有消失,却还被拖在那边无法接应。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宁次冷冷凝视周围。

“我们没有恶意。”为首的还是那个声音低沉的男人“说过了,我们是来接应精灵的。”

缠绕着起爆符的箭首先发出,如雨般落下,宁次迅速抓住身边的薄野翎避开,而他的每个方向都已经站满了利刃出鞘带着斗笠的人。这些人说着是来接应精灵,可一下手就是杀招,丝毫不顾忌薄野翎也在攻击范围内。身后几乎震破耳膜的爆破声伴随着强烈的冲击波从背后掀来,热度几乎灼烧背部,宁次将薄野翎护在怀里,脚下差点不稳地被爆炸时的气波掀飞。

险险站稳,伸手便利落地将走进他攻击范围内的男人点穴,那斗笠男人身形微微摇晃,吐出一口鲜血,却因此露出了衣袖内侧的纹章。宁次见状皱眉,甩出一排手里剑“既然是大名府的武士,何必半路截人!”他认得那个大名家族的族徽,也隐约看清了挂在披风里侧用来出入大名府的令符。

那令符,像是大名二儿子,传闻喜好美酒美色的曦大人的。

那群沉默的斗笠男人没有回应他,宁次试图突围,敌方层层堵截,翻飞的刀光剑影之间,涂着不知名药物的暗器擦着宁次的肩膀而过。又一次近距离的起爆符炸响,被直接冲击到后背的宁次来不及继续单手进行的防御,怀里的薄野翎便被一把捞了出去,只余在眼角划过的银发。人群如潮水一般退开,待抓住薄野翎的斗笠男人飞快退出包围圈,人群又迅速堵截在宁次面前。

薄野翎被抓住肩膀拉出去的时候还紧紧抓着宁次的衣服,她知道情势不好,便一直安静地乖乖呆着,直到被抓开的时候,她抓住宁次衣物的力道根本敌不过被抓起的力道,漆黑的天幕在眼前闪现,薄野翎被粗鲁地扛到了斗笠男人的肩膀上。那个男人正带着她飞快地往后面城镇移动,起跃间已跳上了高高建筑物的顶端,薄野翎抬起头只能看见已经远离的战场,和宁次使出回天时反弹开的漫天刀箭。

「一出木叶就碰上各种麻烦啊。」薄野翎背包里的黑猫传来极轻的呓语。

斗笠男人敏锐地注意到薄野翎背包里的响动,可正在全力带着精灵撤离的他刚把手放在腰间刀柄上,背包里猛然蹿出的黑猫就照着他的颈动脉伸出了尖利的爪子。几乎是自保本能在作用,斗笠男人不得不连薄野翎带黑猫一起甩开,被甩出的薄野翎慌乱中一把抓住了男人手里长刀的刀穗,早已陈旧的刀穗下一秒便被扯断,和薄野翎一起摔下了屋顶,掉入某个后院的巷道中。

76

屋顶上的铿锵之声短促响起又飞快落幕,而后陷于寂静中。

良久之后,轻缓的脚步声划破了庭院的平寂,朱红楼台的里侧走出一个身着绚丽金黄绘菊和服的女人,她妆容精致美丽,眼神慵懒,和服的后摆轻轻拖在后面,路过这平时无人的后院时半点目光都不曾放过去,只是径自转身,转入另一条通往她房间的长长走廊。

‘喵。’一声猫叫引起了女人的注意,她低敛眉眼转动眼珠往后睨去,简单的动作满是风情。接着走廊里挂着的绯红灯笼,她看清了庭院里注视着她的黑猫“啊呀,黑猫呢。”她揽住袖,取下墙边的灯作驱赶状,却意外地看见一截从杂物间后面的巷道里落在地上的一截雪白手臂。

昏黄的灯光渐渐照亮这一片地方,女人提着和服裙摆走进,木屐被很快弄脏。她低头打量小巷里躺着的少女,目光游移间,停在了少女手中的物体上。她伸手将少女手中的刀穗轻轻取出,似是端详,而后慢慢握紧。

2

“今天就不必打扫了,下去吧。”坐在案前修剪花枝的女人正摆弄着手里的白百合,她朝着身后紧闭的纸门说着,纸门后跪坐的影子便乖巧地应道“是,栀子大人。”

薄野翎眨眨眼睛,正巧看见栀子对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这里是名为‘花居’的游廓,靠近火之国的主城,是往来商人或富甲贵绅常光顾之地。和外面那些贫穷而毫无规矩可言的游屋不同,这里是一般百姓进不来的地方,声色犬马纸醉金迷,一晚的花销便是一掷千金。

火之国作为整片忍者大陆的中间地带,各国商贸往来皆会选在此处,而不管是商人还是身份贵重的诸位大人,皆男子为多,为平衡主城近乎可怕的男女比例,靠近火之国且本就为游屋聚集地的这处小城便被特赦,得名‘夕颜’。

夕颜,月光花,黄昏而生,翌日凋谢,倒也如这里的女人一般。

薄野翎醒来的时候栀子就已经在她身边了,她躺在温暖的软塌上,整个房间都色调都明亮鲜艳。那个微微笑着的妩媚女人坐在她身边的榻榻米上,轻言细语地开口,说她叫栀子。

她说这里是游屋,她说如果你被发现的话一定会被强迫留下来,她说你可以暂时藏在这里,她说我可以帮你。

薄野翎看着栀子温柔笑着的脸,轻轻点头。

她其实还不太紧张,没有她碍手碍脚,宁次一定会很快解决那些斗笠男人。他们会来找她,虽然没有查克拉的薄野翎找起来或许会有点困难,但薄野翎相信宁次会来。他会找到她,然后她就会很高兴地朝他跑过去,对他笑。

不过其实在这里也还好,因为栀子对她确实不错,她叫来好吃的甜点,给她话本打发时间,实在无聊了,也教她插花和泡茶。栀子允许她动衣橱里华丽漂亮的和服,也允许她动梳妆台前摆得满当当的胭脂香水和各种首饰,永远温柔而耐心的模样。

夜晚来临的时候,栀子称病叫退了门外的人。走廊上似乎有谁在路过,出口便旁若无人地大声讽刺某人一整天都不敢出门怕是在屋子里藏了情郎,栀子并未理睬,看起来丝毫不放在心上。

躲进衣柜里的薄野翎小心出来,眨眼睛“情郎是说我吗?”

栀子笑起来,随后也板着脸一本正经“好像就是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