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闱票

这下重涵一桌人脸色是真不好了。如果繁斐那事还无伤大雅,可说是少年意气之争。这档戏弄就实在太过。全场的气氛都为之一紧,笑声登时就静了下来。李宏风也不知是近两日真被重涵气晕头了,还是这会酒喝得半醉搂着繁斐有些得意忘形,居然做了如此明显越线之事。

小车最后推到重涵一桌,几人没了心情,都只随便拿了三张。

钟承止在景曲耳边说了几句,景曲便起身从怀中掏出银票,向老掌柜买了张白票,并特地提醒了不要朗读。冯老掌柜听完内容表情立刻闪过一丝惊异,但随即恢复正常,写好白票交给景曲。

景曲拿好就收了起来,然后一声不响面无表情地又坐回原位。桌上其他几人略有疑惑,但对着景曲这雕塑也不好多问,而且此时几人都无心在旁的事上。

冯老掌柜也十分读得明气氛,知道此时不宜久留。见所有人都取完了闱票,便又对全场说了几句吉利话,退了出去。

方才一间人注意力都在闱票之上,楼下舞榭不知何时已抽走了那层薄水,开始表演杂剧。

桌上的残羹冷盘也被撤了下去,换上了瓜果点心、热茶甜酒。黑衣男侍拿着长锦出现,繁斐起身给李宏风行了一礼,随男侍回了六楼。

李宏风一手抖着那张压韩玉落榜的闱票,一边说道:“不好意思了韩公子,方才在下一心劝繁斐姑娘给韩公子敬一杯酒,可惜繁斐姑娘实在不愿,在下也无法强求,甚是遗憾啊。下次有机会在下再好言劝说一番,又或者韩公子再多多恳求几年,说不定繁斐姑娘一时心软也可施舍见得一面。”

“据说能见得了繁斐姑娘的,京城不多于十人,还是宏风有面子。”

“是啊,宏风可非一般。”

李宏风同桌几人立刻半拍马半应和起来。

韩玉一生气,脸上现的不是怒色,而是愁色。此时一副愁容满面肝肠寸断的表情,可见是真得气不轻。

张海云先头就忿忿不平要反击了,一直被重涵压着,这会已快要压不住了。平常这些出头之事都是重涵打头,张海云与韩玉应和。李章明一般则仅站位表态我是这边的,不过偶尔也会极为认真完全不似揶揄地插一句,倒时常杀伤力巨大。但今天重涵一反常态什么都不说,还管着张海云不要出声。包括李宏风都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还自以为这次真把重涵给压住了。

重涵见时机已到,对着身旁钟承止使了一个“你懂的”的眼神。钟承止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准备要景曲去。重涵却一把握住钟承止手,顺势把钟承止整个人拉到怀里,另一手搂住钟承止肩膀在其耳边小声说道:

“你去,怎么显摆怎么来。”

钟承止哭笑不得,摇摇头,站起身。

此时一间人都在观看楼下的杂剧。重涵这桌就在栏杆不远,钟承止一起身,大家视线自然全都转到其身上。

钟承止步伐优雅地走到栏杆旁,转身对众人行了一礼,再转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