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承止他们的聚会在二楼正南正对舞榭的大酒阁子雅间,有专人在前方不近不远地领着钟承止一行从一侧楼梯上到二楼。
一边走,重涵一边向钟承止介绍道:“这里五六层都为舞姬男伶的住舍,寻常的住五层,红牌住六层。五六层无明梯可上,如何走上去只有阁内人才知。霞凌阁虽非青楼南院,但亦有陪人弹曲喝酒的优伶,即便红牌的舞姬男伶,只要其愿意也可侑欢或共度良宵,但任你官多大钱何多都不可强求。这些红牌眼光甚高,非常人可入其厅室。前几年韩玉看上了闭月榜第二的繁斐姑娘,就是霞凌阁大红牌之一,求了人家多次也不愿接见。而我也只叫得了她在三楼做陪喝点酒而已。”
重涵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钟承止与景曲,继续说道:“这些舞姬男伶如愿作陪,都是由专人抱着直接从五六楼跳下来,回去时再踩着这些吊着的木桩跳上去。到晚上有多人上下之时,就如天人下凡,很是好看。另外霞凌阁有个规矩,若有客人能自己从一楼跳上六楼,不管哪位红牌都不能拒绝该客人任何要求的。所以……”
重涵又横了一眼钟承止,满是悻悻的语气:“你们俩!倒是很适合来这显摆,哪个红牌随便挑。”
钟承止不禁莞尔,懂了重涵昨日所言之意。转头朝楼内望了一眼中洞。这时,正好两个健壮的男侍,从头到脚一身黑衣,包裹着严严实实只留双目。各自横抱着一舞姬与一男伶踏上栏杆从六楼直坠而下,在空中木桩上蹬了几步,落到三楼。舞姬与男伶身下垫着长长的锦布,空中跳跃时长锦荡扬飘摆,在满楼光影流彩之中,确实宛若飞仙,美不胜收。
而男侍因为全身黑衣,在并不太明亮的笼光里,难以得见,就如不存在一般。
钟承止看了下那两个黑衣男侍的步伐,小声对平安与景曲说:“这里定是霞融派框钱的地方,要阎王那家伙好好学学。”
平安叽叽喳喳鸟叫着回了几声。
钟承止几人被带着走进二楼的大雅间,里面已坐了不少人。重涵一进去,整场的人都几乎立刻起身见礼,不少人迎来攀谈。
李章明、韩玉、张海云都早已入场,此时便走来跟在重涵身旁。而钟承止一从重涵身后出现,果然不出预料,所过之处所有人都盯着其看,然后在下面窃窃私语。
重涵左右望了望,发现李宏风坐在最内栏杆旁,便有意无意地往那方向走,一边与旁人见礼打招呼,一边向大家介绍钟承止。
钟承止身世不足为道,重涵向人介绍的都是此为自己义弟,才学卓越,同参加此次会试。
重涵义弟的另种解读即是重家义子,于是没人敢怠慢钟承止,全都一一见礼,郑重结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