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刺杀

景曲中气十足地一吼,重涵终于反应过来,几人立刻出来跳下马车。

四周一片狼藉,两个车夫都倒在血泊之中。另一辆马车已被乱箭射穿透,马已倒地,残木满处,车身下一片血泊,还在缓缓往外漫溢。想必车里的下人没一个能活。

而重润这辆马车不远处地上,乱七八糟横着不少似乎被剑劈得折断或弯曲的箭枝。拉车的马也好好地在路边站着,时不时踏一下脚。

重涵望了一眼正抱着钟承止身形笔直高大的景曲,刚刚片刻时间马车外发生之事已能大概了然。看来定是有人及时反应过来砍落了大多射来的箭矢,并稳住车马。所以少数射进车内的箭矢才能被钟承止护着自己完全避过,马车也不至于翻倒。听方才声响刺客定不只一人,如此短时间就被全打走,加上前面这些,绝非长苑一人可为。

而就重涵对长苑的了解,应更倾向破车而入救人,一切更像景曲所做。如此以来,假若这次没有一时兴起带着钟承止回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你们,骑马。”景曲用头指了指黑色汗血马。

重涵点点头,翻上黑马,对景曲问道:“你呢?”

“快,去你家。”景曲声音浑厚果断,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重涵也不疑惑,拉起马缰就往重府驾去。长苑解下了拉马车的马,随即跟上。景曲抱着钟承止徒步跟着马跑了起来。

汗血马名不虚传。尽管在巷道里无法全力奔驰,也能见速度极快。寻常马根本无法企及。没一点路,长苑已被甩开一大段。但景曲就这么徒步跑还抱着一人,居然能一直不近不远跟着毫不落下。

出事地已离重府不远,转眼功夫便到。重涵前脚下马,景曲后脚就跟了上来,长苑没一会也抵达。

重府的守门见到重涵,立刻开门。府里迅速向内传声道:“二少爷回来了。”接着一群下人出来迎接。

重涵急冲冲地往府内走。一位管家打扮的老者迎了上来,看了看几人:“二少爷,如何回事?”

“遇到刺客!快!请大夫!厢房收拾好没?”重涵焦急地喊道。

老管家点头:“已收拾妥当。”

老管家吩咐了一位下人去找大夫,又领着重涵一行人走过垂花门,穿过抄手游廊,来到东边跨院的厢房。房内早已生好暖炉点好灯,进房便觉一阵温暖环绕。

景曲将钟承止背朝上放在床上,又将钟承止的头轻轻侧搁在枕头上。

“剪刀。”景曲浑厚果断的声音再次响起。

“快!剪刀!”重润心急火燎,对着老管家重复。

老管家显然是经验丰富,已要下人准备好剪刀、毛巾、温水与纱布,并把油灯端到床边照亮。

景曲直接把钟承止衣服剪破,将上衣全部脱下,随后拿毛巾小心地避开伤口擦掉周围的血渍。

“怎么样?”重润在一旁帮手递东西,忧心忡忡地问道。

“伤口不深,但有毒。”景曲手不停,头也没转,面无表情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