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四人(附图)

小二离开,重涵把钟承止拉到桌旁:“这位是韩玉,乃户部尚书韩拱的四公子。这位是张海云,乃前门下侍郎的二公子。这位是李章明,乃参知政事李云从的大公子。今儿都是从京城来接我的,不过打了大胜仗章明估计没啥心情就是了哈哈。”重涵对着钟承止一一介绍道,最后笑着把手放在李章明肩上拍了两下。

虽然介绍得甚是随意,但这一排官名给外面听到又要全场注目。

“怎会,我大华得胜,如何也是值得高兴的事。”李章明很认真地回答,似乎全没觉出是重涵的揶揄。

重涵:“可惜你爹高兴不起来,要你当初劝下你爹。如今国富民强,粮库充足,能打仗当然要打,怎能做缩头乌龟。”

“爹正是觉得这几年风调雨顺,应让百姓多多休生养息。北疆小族对我朝并无实质威胁。大华不像从前历朝历代都有强大外患,如今与满蒙关系友好稳定,四海平和,疆域广大,外围不过一些小族骚扰,欲讨点小钱,他们不敢也没能力大举进犯。拿这么多钱粮行远军打仗,不如只拿几十分之一的财物交换一个和平安定。这次若不是迅速碰到敌人宿地,而要在草原长时间找寻的话,那我们补给线太长是耗不起的。”李章明继续认真地回答。

“你还揪这理儿,没见你爹刚砸到脚吗。打得艰难还好说,半年就凯旋而归,还说这个不是给自己找绊子。你要以后也这样,到时候等着被人砸脚。”重涵虽话带调侃,语气却很是亲近,看来重涵与李章明关系不菲。

李章明还是认真地回道:“此理非彼理,不可同一而视。”

“章明你就别说这些煞风景的了。”韩玉举起一杯酒,“本是接涵儿回京,但既然明日就能见到凯旋的镇远大军,不然我们等一天,到时一起进城。”

张海云搭着重涵的肩膀:“你哥不是副将吗?我们能跟着军队一起进城吗?据说各家未出阁的香闺还有霞凌阁、白矾楼的红牌都会来围观,在队伍里不是能占个观赏的好位。”

听到张海云这句,韩玉迅速转过头来。

“你又想繁斐了吧。”重涵一边把韩玉的脸扒转回去,一边对李海云说,“我哥好说,但萧将军为人刚正不阿,不合规矩的事不会办,到时候看吧。”

随后重涵、韩玉与张海云在香闺佳人的事上聊得兴致勃勃,李章明依然满脸认真,只听着并未插话。

重涵一把搂住李章明肩膀:“你怎不说话的,别老一个理转不过来。来喝酒喝酒,本二少以后终于要常驻京城了。”

钟承止看得出来,重涵是担心刚才话不小心说重了,特地来缓和的。

钟承止听着他们聊聊侃侃,一边趁无人注意,手在韩玉杯子上晃了下,一边在想:李章明交到重涵这种朋友倒颇有意思,到底算损友还是良友真说不来。照说官场无情,重涵明显是性情中人,说话直白,不像内外不一的官场油子,这种人做武官还好,做文官没问题吗。还是说只对着好友如此?

钟承止正想着觉得有意思。重涵换了一边一把搂住钟承止肩膀,吓得平安鸟一扑腾地从窗户飞了出去:“钟弟……鸟跑了。一看你就比我小,叫弟没问题吧。你怎么也与这家伙一样闷不作声,话说你声音好听,我想听你说话。”

毕竟都是年轻的公子哥,似乎在钟承止来之前就喝了许久,已带上少许醉意,又为同龄人,便少了礼节起来。

张海云听了哈哈一笑:“涵儿,钟公子虽面如冠玉似女子一般,但毕竟是与我们一科考试的举人,你可别当姑娘一般对待。”

重涵马上回道:“哪有,可非似女子一般。霞凌阁与白矾楼的头牌我见过好几个了,比起钟弟皆是大大不及。”

这时李章明说道:“涵儿,如此对钟公子说话实在不敬。钟公子想必也是满腹才学立志为国的堂堂君子,怎能与女子相比,又怎能只看容貌。”

钟承止放下筷子微微一笑,轻轻推开重涵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无碍,在下无甚过人之处,能有一处被称赞也承蒙重公子抬爱。李公子对此次北伐是否该战一事也无须多纠结,李大人的看法并非有错,只是他缺少一个情报。”

桌上几人停下听钟承止与李章明对话。

“请问钟公子,是缺何情报?”李章明问道。

钟承止:“李大人不知萧将军有立刻找到瓦刺军的把握。”

李章明一征,略皱眉头:“哦?请问这从何说来?北疆草原广阔,自古北征最大问题都是要找到游牧民族的扎营地,不然我们就是拿真金白银去与马上民族的无本生意硬拼。难道萧将军有何特别之法?”

钟承止又一笑:“这个……要问萧将军去了,在下也不好多说。不过若李大人知道这重条件,想必不会一再坚决反对北伐。”

李章明点头:“如今我朝兵力对瓦刺绰绰有余,若明知能速战速决,确实没有反对的必要。”

桌上另外三人面面相觑,韩玉问道:“难道钟公子与萧将军认识?”

钟承止:“不,并不认识。只是略知一些事情。”

韩玉:“那是从何得知?重涵父亲重大人与萧将军是至交,也并不知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