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清楚,只要襄阳城池不失,就有反击的机会。于是乎,他们将所有兵力集中于襄樊周边堡寨,保证朝廷援军的通路,又强征签军,加上援军兵力暴增到十余万。同时将所有粮草集中于城中,做好长期固守的准备,以待形势的转变。
基于确保襄阳的战略,当宋军大举进入荆襄时,史弼在樊城稍加抵抗便主动撤回襄阳,利用天险与宋军隔河对峙。可是在他们做好恶战的准备时,却发现宋军仿佛已经是强弩之末,攻击乏力,转而又开始在周边用兵,试图隔断襄阳与外界的联系,做长围的准备。
宋军的表现,让史弼大为惊诧,其构想与当年自己攻襄阳时的战略几无不同。但是形势与当年确是大不同,两国议和在即,采用久围之策只会事得其反,徒耗钱粮罢了。这使得史弼开始对宋军愈加轻视,以为尚不及当年的吕文焕懂得用兵。
而后史弼设伏以巨筏撞击查看地形的宋军荆襄行军总管江钲的座船,致其重伤。又采用铁索沉降封锁水道,切断樊城之敌与主营的联络。樊城守军惊慌失策居然以避水为名要撤出樊城,去抢邓城镇,并试图攻取谷城,恢复各军间的联系。可宋军攻一个小小的堡寨竟也打得稀松,数万人打了半个月才攻下。
于是史弼下令挥兵重夺樊城,宋军居然不战而走,这让他更为瞧不起南朝。而他却骄气日增,傲气日盛,以为皆是大汗不识人,竟然让月赤察儿这些小儿领兵,以腐儒为谋,导致连番大败,让两淮形势无法收拾。若是早起用他们这些沙场老将,国家哪至于败坏如此。
当游骑报告又有南军东来之时,阿里罕以为是南朝援军,应主动出战击敌于半渡。但史弼以为来军只有骑军和车军,哈哈大笑,以为宋军真是没有能人。荆襄河网密布,又是秋汛在即,来者不过是自寻死路,自己又何必做那些苟且之事,要与他们堂堂正正一战,再不敢来犯。
阿里罕无奈,只能遣斥候不断查看,探明来者是哪支宋军,欲前往何处。而侦骑也来报,此支宋军戒备严密,行军调度有方,宿营以车结阵。如此阿里罕也觉的战机难觅,也放弃了在途中伏击的念头。直到来敌直驱樊城,他意识到这是冲着樊城来的。
阿里罕再报史弼,而其哈哈大笑,令人将城中武备库中的‘襄阳砲’摆上城头,告诉他当宋军攻城时只需放上一轮就能将敌军惊走。他依计而行,将襄阳砲运至城上,可宋军并没有被吓走,而是在城外扎营,不断前来探城,伐木造械,并没有贸然发起进攻。
‘呜呜……’阿里罕看了半天,宋营毫无动静,以为今日仍不会攻城,准备下城回府,却突然传来号角声,宋军大队人马在雾气中逐渐显现,他们踏着整齐的步伐,列阵而来。
“示警,备战!”阿里罕见状急令敲钟示警,并遣人飞报总管府。
一时间樊城中钟声响成一片,无数军兵顺着马道冲上城头,抛石机在口令声中,摆臂在上百兵丁的拉扯下降下来,卡上机簧,装上石弹。城上军兵刀出鞘、箭上弦立于城垛之后。而民夫们则忙着将滚木礌石抢运上城,架锅生火熬制热油。城下不断有军兵出营赶到,在城边列队待命,时刻准备封堵城门,上城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