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陛下,以属下看他们并没有发现其中有诈,只是几次提及割让三州之地,非他们所能做主的,需要禀明蒙元皇帝,得到御准才可。再就是抱怨陛下提的纳贡之事,实难以实现,这不仅辱及蒙元朝廷脸面,也会激怒蒙元皇帝及众臣,还需再行商榷,否则他们也将受到惩处。”庄公从回答道。
“你如何看?”赵点点头笑着问道。他对庄公从还是十分欣赏的,其并不热衷名利,行事十分低调,可不乏报国的热血。与其兄庄思齐张扬的性格正相反,比之其长兄庄公哲却胆大心细,做事又有分寸。他先后让其兼任武学的总书办,后还兼管宣教司,都做的极好。现在其他几个新晋者虽然家世和才学都不逊于其,甚至有些方面比他还要强,但拿不准的事情都会向其请教,如今御前办隐约以他为首。
“陛下,属下以为他们已然相信了我们在扬州城下仍然有精兵十万,这才不住的抱怨割让和纳贡之事做不了主,实际上如此说也没有什么不对。蒙元自从崛起后征战四方,攻城掠地罕有败绩,皆是他人向他们称臣纳贡,便是我朝也不例外,当下陛下却让其割地纳贡,他们岂能接受。”庄公从言道。
“而今日陛下当着马绍两人面前分粥,‘无意’之中却暴露了我军在扬州的实力,使他们得以窥得军机。出于胆怯也罢,出于通风报信也好,因此便想以请示朝廷为名派出信使,借而沟通消息。”
“嗯,朕没有在他们面前露出破绽吧?”赵点点头,又笑笑问道。
“没有,陛下所作所为一切都十分自然,尤其是似有发现及时制止了各军报号,简直就是神来之笔,若非属下知晓内情,也必会被骗过。”庄公从回想了一下正色道。
“如此便好,朕估计汝明日会见必会发财!”赵也正色地道。
在攻克夹城后,他便开始了撤军行动,首先令驻扎在真州和泰州的第二军两部以搜索剿灭周边残敌为名,每日天明即出城扫荡周边三十里内的敌屯田军驻地,为避免夜间被敌偷袭都是天黑即回城。其实却是出去的人多,回来的人少,已然分批撤回了江南,当下两城实际只有各一个团而已,但是打着两个师的旗号。
另一方面就是利用运输粮草的漕船暗中展开撤军行动,船只是顶着星星来,带着月亮走,两头不见太阳。而敌军被围在城中,自然无法抵近侦察,数日间常州军、江州军和润州军都已经陆续撤回江南。接下来御前护军骑兵旅和一旅及第一军骑兵旅都要分批撤回,以增加围歼玉昔帖木儿部的机动力量。
如此围攻扬州的部队只剩下第一军所部和护军亲卫旅二团和辎重旅及保护运河渡口的陆战一旅,而他们却要打着撤军各部的旗号行动,以此迷惑敌军。赵这一招即大胆,也是冒险之举,若是行动暴露,别说玉昔帖木儿会改变南侵的作战计划,转而向他们发起围歼,就是守城的脱欢若是倾力一击也够赵受的。
所以当下不仅要让脱欢相信有十万大军围城,也要让玉昔帖木儿坚信宋军江东主力仍在扬州城下。而赵今天就是借发放腊八粥之机,让马绍看了场戏,要其当做传声筒将‘真相’传了回去,使脱欢不敢妄动,玉昔帖木儿打消顾虑大胆进行南侵。
“此乃属下之责,怎能要陛下的赏赐!”庄公从拱手施礼拒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