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森握了握他的手,说:“可以,我们现在就走。”
“汪先生,明明说就呆两个多小时的,结果我今天在外面站了一天。”说完还把手给甩了。
汪森的眼神飘过不断在打探情况的世家长辈,满眼宠溺的又牵起赵一元的手,轻拍安抚道:“是我的错。”
赵一元飘飘然,跟在汪森身后不吭声,路过厕所时说要进去方便。
宴会一楼的男女厕所门对门,打开门便是洗手池,赵一元眯着眼方便,出去洗手时就听见了身后几声议论。
“传了都好多年的消息了,没想到今天带来一个男人。”
“妈你看没看见汪何沛的脸色,估计以后的重担还是在汪渊身上。”
女人道:“不能传宗接代的儿子要了没用,这一大片产业以后给谁?汪森今天太不理智了,刚回来就整这一出,不能人事原来是喜欢男的,之前我听说他是有障碍,宋芝那个女人说的很纠结估计是真的。”
“那意思不就是……”
赵一元听的一愣一愣的,手甩了甩,转身倚着女厕所的门敲门:“喂,大婶大妈,别人能不能干事关你们什么事,你们是指望着嫁给汪森呢还是怎么的。”
“啊!”
“啊什么啊,耳朵都要废了,汪先生的那里没问题,听清楚了吗?”
稍显年轻的女人狐疑的看了他好几眼,赵一元脸一拽随她看,等两人哼着气骂他神经病,他休息了几分钟才慢悠悠走出去。
汪森站在转弯口和几个人在交谈,两个女人中的一个正领着20岁左右的姑娘站在男人面前,赵一元心底哦了一声,大摇大摆的走过去,顺其自然的牵起对方的手:“汪先生,我困了。”
男人不显失礼的虚搂住赵一元的腰,表现出适时的抱歉:“抱歉,他困了,有什么可以和我的秘书或者和汪渊谈谈。”
转身时瞅一眼,赵一元发现女人的嘴都开始上下打颤,哦凑,刚刚说完坏话就把女儿往这推,真的好棒棒。
“汪先生,她们在厕所说你坏话。”
汪森被赵一元小孩子似的口吻逗笑,问:“说什么了?”
“她们说你那里有问题不是男人,还说以后汪氏肯定给汪渊。”
话音刚落,只觉两人往前走的步伐顿住了,已经出了露天宴会厅,周遭皆是凉爽的海风声,浪花拍击礁石发出“哗哗”的响声,星空下的浪花闪着星辉若隐若现,赵一元睁大眼睛走到男人面前,打着酒嗝凑上去悄声问:“汪先生?”
“还说什么了。”
赵一元感叹大老板也关注这个,摇头说:“没有听见了,因为我说你那里没问题。”说完再摇头,俨然做了好事求夸奖的模样。
汪森道:“你怎么知道。”
赵一元觉得脑子里有点糊,但还是老实说:“礼尚往来嘛。”眨了两下眼睛觉得大老板的脸色越来越严肃,他将头抵在对方肩膀蹭了蹭,“真的困了。”
“那就回去早点睡。”
手突然被松开,赵一元上前继续塞着,今晚的汪森很和善连脸看着都不凶了:“汪先生你也早点睡。”
汪森看着青年近乎耀眼的笑容,纯粹的犹如白纸,远离了身后的喧嚣,一切都回归平静。
赵一元摸着头,感受到汪森的情绪很低,但他实在是很困,回到房间澡都没洗。最后被尿憋醒上厕所,闻着身上的酒味赶紧洗了一发,洗完后精神也来了,肚子的精神更足。
晚上喝的都是酒,那些甜品看似拿的多其实量很少,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新住所还不习惯,他想摸黑溜进厨房吃宵夜,路过客厅被落地窗外的天色惊艳,蓝白相间配上椰树,如同站在巨幅油画前忍不住叹为观止,外面的美景看的赵一元忘记了溜出来的目的,没一会就听前面有人道:“酒醒了?”
赵一元一吓赶紧开灯,但对方同时说:“不准开。”随后沙发旁就亮起了一盏昏黄的小灯,男人的脸隐在黑暗处,眼底映照着灯光越发幽深。
“做饭小声点,嫌吵。”
赵一元觉得大老板的要求真多,顺便找了找厨房的位置,离的还挺远的,那得多低的分贝才算不吵?
回神的瞬间想到了什么,他转身吃疑问:“你知道我夜里?”
“你说呢?”
赵一元觉得大老板今晚的气场不对,在厨房拾掇的同时没忘记探出头歪出来瞅两眼,汪森倚在沙发上,右手举着酒杯,左手拿着文件翻阅,眉眼间的戾气在灯光的缓冲下减淡,显露些许温柔,整体造型随性但看着潇洒,比电视里虚伪的忧郁型男人设好太多。
他在心底狂喊:为大老板打call!
汪欣怡的订婚宴为什么要扯上他,赵一元心底有点答案,20分钟后他托着两份面来到汪森面前,挪过去热腾腾的西红柿蛋面:“汪先生。”
汪森单指抵着头,另一只手还在轻微摇晃着高脚杯,手指间似乎就要离开杯沿,赵一元看的心惊肉跳。
“你自己吃吧。”
说话口气很好,赵一元慢慢吞咽:“汪先生,我明天可以回去了吗?”
“很多人喜欢这里。”手指翻了一页,目光从上浏览,在郑觅这两个字上停下了,“记得你说来纽约是和朋友说好的。”
“嗯对,他叫郑觅,是我的邻居加发小,他高中毕业后就去国外读美术了。”至于为什么突然去国外,这就不用说了吧。
“和他联系上没有。”
赵一元低头抿抿嘴,窘迫道:“我的密码都不记得了所以暂时联系不上,汪先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好几天没联系上家里人和郑觅了,我怕他们担心。”不知道郑觅有没有生气,换做是自己肯定急疯了。
空气中突然静谧。
汪森摇着高脚杯的手一顿,声音波澜不惊:“去看看书房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