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要去祭祀你母亲吗?”
“我不能。”
林锐注意到了陆骞的回答,不能二字,陆骞为什么不能去?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陆骞重新坐下来,继续说道:“在我五岁之前,我母亲是每天陪着我的,这座别墅就是陆文海送给她的,她当时每天在这里抱着我,沿着这个窗户向远处看,我那个时候以为她会一直这样每天陪着我,可是突然有一天,她不见了,我怎么也找不到她。”
“后来有一天,照顾我的阿姨告诉我,母亲又有了一个小孩,怕我打扰到她,陆文海把她送到庄园养胎。那之后,我就没怎么见到她。”
“你并不清楚你母亲离世的原因?”
“我最后一次见到她,已经是几个月之后了。”陆骞没有直接回答林锐的问题,“她那天是生日,宴会就在那座庄园举办,我终于又见到了她,她穿着一身长裙,挽着陆文海的手臂走进里屋,然后就再也没有出来,等我看到的时候,她是盖着渗血的白单,被人抬出来的。”
陆骞悠悠叙述着之前的往事,话语间是惊人的平静,林锐的表情越来越震惊,他无法想象,这样的沉痛的过去,陆骞是如何一字一句说出来的。
“那后来呢,陆鸣是怎么回事?”
“我母亲去世当天,陆鸣出生,第二天,姚姗嫁入陆家。”陆骞的语气无比平静,仿佛是在说一件毫无关系的事情。
但是林锐却非常震惊,陆骞的母亲何止是尸骨未寒,她还是个活人的时候,陆文海就已经和别人搞上了。他这才意识到,陆骞刚刚话语间,从未称呼陆文海父亲,口口声声都是陆文海三个字。
这对父子之间是怎样的矛盾啊!
“其实我很不愿意和人说这些,但是今天,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让我非常后悔,曾经没有和一个人说起这些事情。”
“什么人?”
“我母亲去世后,我日日夜夜梦见她,梦里她给我吹笛子,曾经我每天入睡前都会吹的,那首曲子非常熟悉,除了她,我只在一个人那里听到过。”
林锐愈发好奇起来,他之前一直觉得,陆骞这种人,没有半分艺术细胞,对音乐也是毫无审美的。
“我当天在庄园里,遇见了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孩,他当时就在吹那首曲子,找他的妈妈,我不知道他后来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找到他妈妈,我问过很多人,他们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小孩。后来,他就只能在我梦里出现了,我很想他。”陆骞越说声音越小,他现在这个样子,即便是常年陪伴他的丁冲,都从未见过。
他每说一句,林锐的表情就惊呆一分,等到陆骞说完,他的手在桌下一个劲的发抖,完全控制不住他自己。
林锐的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往事如潮水般向他袭来。
他依然记得那个明媚的正午,母亲拉着他的手,走进了那座庄园。
“妈妈,这里人好多,我们为什么要过来啊?”年幼的邓昀奶声奶气地问自己的母亲。
“因为有人邀请我们啊,妈妈的同学今天生日,我们过来陪她,就像妈妈之前陪阿昀过生日时一样。”和所有母亲一样,她耐心地给儿子解释着。
“过生日会有蛋糕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