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世上只有爸爸好10

无论于少年的那双手,还是将来的人生,少年都要试着去融入这个社会,去适应这个社会,而不是呆在困在自己的世界中一辈子。

轻叹了一口气,郑弘逸将人小心翼翼的抱起,打算放到床上去让他安睡的舒服些,却未料动作间竟拂落了对方紧压于手臂下的纸张。

白色纸张在昏暗的此境,若蝴蝶般旋转着优美的身形翩然簇簇,直至掉于羊毛地毯上。

郑弘逸就着半抱着人的姿势,朝纸张望去,就见一页五线谱被密密麻麻的字挤满。

没错,就是字,而不是音符。

虽然五线谱上的字迹基本都被泪渍晕染开,显得有些模糊,但这会郑弘逸透过那原有的笔迹与微有干涸的泪迹,还是看懂了上面所有的话语。

整整一页的五线谱,却只反反复复的重复着简单的四个字。

爸爸,求你。

寂静的房间中,一室的冷凝的空气,全身都被无孔不入的烦躁与焦虑填满的少年坐于书桌前,温热的泪好似断了线的珠子般源源自眶中淌落,他抬着颤抖的笔,在原本应排布不同音符的五线谱上,一笔一划的重复着同一句话。

爸爸,求你。

求你不要再次如她一样将我无情的推开,我不喜欢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不喜欢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守着空空荡荡的大房子。

爸爸,求你。

我会很乖很乖的去练琴,我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你所有的曲目,绝望的,忧伤的,开心的,幸福的,我会努力做到最好,做到你满意为止,成为你骄傲的存在。

爸爸,求你。

我知道我有时候会不乖,会本能的害怕你,可是我也知道,你是爸爸不会伤害我一分,所以会用尽我所有的努力,让自己不要那么怕你,去慢慢的接受你给予的所有一切。

……可是,爸爸,我求求你,不要再将我与医生放在一起,我害怕,怕他们对我做奇怪的事,我不敢叫,不敢闹,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如何才能结束那种漫长的痛苦与煎熬。

我害怕,爸爸。

害怕他们每一个人。

此刻,褚景然最真实的内心→你也知道我晚上会饿啊,那家里吃饭的碗也没见你换大一点的,我这被饿了这么多天了,都被饿习惯了。

俩人间足足有近五分钟的沉默,终的褚景然顶着爸爸关切的目光,被迫再次拿起了刚刚放下的筷子。

吩咐佣人给人盛了小半碗饭后,郑弘逸这才重新用起了饭,只是用饭到一半,所见对方一直都只夹自己面前一盘菜的举动,又给人夹了筷子其它的菜肴,放到被他这突兀动作惊的差点没将碗扔下来人的碗中。

“均衡营养。”

回过神的褚景然先是看了看自己碗中的菜肴,又抬着被吓的有些微白的小脸隐晦的看了眼对面正吃着饭的男人,然后再次将视线放回碗中,又过了近十秒后,这才拿着筷子,小心翼翼的挑起菜肴的一根,放进了自己嘴中。

瞧到对方这般小心翼翼的动作与终于是吃下肚的菜肴,对面一直吃着饭,表情严肃的郑弘逸,唇微不可查的勾了勾。

这是三个月来,俩人第一次于正式的交流,虽然其中一方从头到尾都没有开过口,但却是于心间,第一次的接受了对方善意的举动。

将那种微妙的情绪收敛心间,郑弘逸想,或许他们都是彼此间最特殊的存在。

……

第二天,郑弘逸哪里都没有去,安静的在家中等待着心理医生的到来,虽办公桌上已摆上了对方相关资料,但他还是想近距离的与对方见一次面,类似乔西的意外,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有第二次。

近九点钟的时间,心理医生终于到了,是个三十多岁打扮知性的女人。

女人于客厅中与郑弘逸见面后,将先一步已备好的几种方案与自己对郑黎忻病情的相关见解提了出来,与人谈了近半个多钟头后,才提出了想见见自己这位小病人的想法。

郑弘逸知道这会儿褚景然在房间,也就带着医生上了二楼。

正一脸认真坐在房间地毯上看书,实则神游天外的褚景然就听房门忽的被人敲响,男人声音浑厚的自外传来。

“黎忻,开一下门,我有事与你商量。”

犹豫了一会儿后,褚景然起身走至房门前,将房门打开了一个小缝。

见到房门被锁链自内反锁的现状,郑弘逸也未再让人将之放下,于对方来说开门已是不易,就着这般只露出小脸的模样与人谈起了治疗方面的事情。

担心人因之前的事情对医生产生抗拒,郑弘逸与人作了一堆的前言作铺垫,终于在结尾道明了主要意思。

我帮你找了位心理医生,你的病还是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