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龙断魂 桃林而生

天玄阁 霜重 10306 字 12个月前

众人轻轻一笑,兔王拱手道:“不知易大侠和严公子能否多留一日?”二人不解,兔王和马王相互看一眼,兔王解释道:“是这样的,我和老马商量过,打算把我们的事情办了,我们想请各位留下来一起喝杯水酒。”

众人一听大喜,鼠王哈哈一声拍拍老马的肩膀道:“老马,你的一番苦心总算没有白费,恭喜你。”

牛王这时才反应过来喝道:“好啊,老马、兔子,你们什么时候商量好的?怎么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马王傻乎乎的呵呵一声道:“这事我做不了主,你们别问我。”

此言引得众人哈哈大笑,严少度“哟”一声道:“老马,你是怕老婆吧?”那是自然的,众人一听更是大笑不止。

马王和兔王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众人欢喜,她们也欢喜,倒没什么害臊的。雅娜笑着道:“有情人终成眷属,祝福你们。”

兔王道:“多谢姑娘。”

牛王哈哈一声道:“成亲是大事,必须选个良辰吉日,马虎不得。”

兔王看马王一眼道:“江湖中人不拘小节,什么良辰吉日这些都免了,易大侠和严公子是我们的恩人,如果有二位做见证,那是我们莫大的福分,我和老马都希望两位都能留下来。”

马王接上话道:“我们知道易大侠和严公子都有要是要办,所以我们打算明日就把事情办了,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严少度开心的抓住严灼心的手臂道:“严兄,我们就多留一天你看怎么样?”

马王、兔王都已经开口,就算事情再紧迫也不急在一时。严灼心笑道:“那好,我们就多留一天吧。”他转头对居士易道:“易兄意下如何?”

居士易笑道:“盛情难却,多留意日也无妨。”

众人闻之大喜,牛王道:“我这就传令下去,让下面的人赶快去准备。”说完拔腿跑出去。

夜里出奇的冷,席间几杯酒驱除寒气,严灼心和居士易漫步在院子中。严灼心边走道:“原本想和你多喝两杯,可惜遇上龙王的事,我有伤在身,就不和你客气了。”

居士易一笑道:“你我之间不必如此。”他停了停道:“我们也很久没见面,在此相聚算是有缘,可江湖上现在是多事之秋,你们朋友一场,免不了各奔东西。”

严灼心看了他一眼道:“江湖上的事是你易大侠的事,与我何干。”

居士易较真问道:“洛河图难道与你无关?”

严灼心无奈的叹一声道:“你真不会聊天,那壶不开提哪壶。”

居士易跟上去道:“我倒希望没有人能找到洛河图,要是那样的话,或许能避免一场浩劫”

严灼心道:“洛河图在江湖上流传几百年,为了得到它,武林中的争斗从来没有停止过,何况就算没有洛河图,江湖中人还会为别的东西相互厮杀,或许是名,或许是利,易大侠你太想当然了。”

居士易思虑片刻苦笑一声道:“你说的对,世人追名逐利永远不会停止。”他停了停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严灼心摇摇头道:“还能怎么办?走一步看一步。”他忍了忍道:“这两天我想了很多,许多事情一时半会想不明白,不过我已经有些头绪,你用不着为我担心。”

居士易停下脚步道:“其实我最担心的还是花依怒,这些年她杀人太多,得罪了不少人,我担心迟早有一条她会成为武林公敌,到那时该怎么办?我们三个人都出自如月宫,我不希望我们三个人任何人有什么不测。”

严灼心何尝不担心?他也停下来道:“花依怒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她不会听任何个人的,包括你和我。”严灼心停住盯着他问道:“如果真的到那一天,你会不会一剑杀了她?”这种问题摆明了为难居士易,居士易没有回答,也回答不上来。二人接着往前走,严灼心换了个话题道:“真想不到易兄你也有温情的时候。”

他说的是雅娜,居士易苦笑道:“我是个江湖浪子,雅娜跟着我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我倒希望她跟着严兄,严兄能比我对她更好。”

大家都看出严少度是个女人,他怎么就没有看出来,严灼心又摇摇头道:“易兄,你真不懂女人,对一个女人来说,最大的幸福就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居士易哈哈一声道:“我当然比不过你,小公子身边从不缺女人。”

严灼心哈哈大笑道:“你用不着挖苦我,我喜欢和女人做朋友不表示我想和她们怎么样,可能我严灼心天生就是这样的人。”他停下来望着居士易认真的道:“易兄,你有没有想过将来该怎么办?”

居士易问道:“你什么意思?”

严灼心道:“人总要有个归宿,易兄现在名满江湖,难道你真的想一生浪迹江湖?”居士易陷入深思。接着往前走,严灼心道:“有时候我挺羡慕花依怒,且不论她杀了多少人,至少她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我愿意帮她,如果将来有一天你对她拔剑相向,我一定会拦在你的面前。”严灼心轻轻一笑到:“这都是题外话,我想说的是,人生短暂,浪迹天涯岂不是辜负大好年华,要是一生无牵无挂当真白活一世。”

居士易又问道:“难道严兄你有牵挂?”

严灼心道:“那当然,等你回到中原以后,拜托你帮我去看看辛捷楚,顺便告诉她,让她不用为我担心,其实我挺想她的。”这种话像是从严灼心口中说出来的,居士易轻轻一笑。

沉默良久,居士易道:“有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说,是关于李香书的。”

他这一说,严灼心长叹一口气道:“有些事你想不明白,我也想不明白,就拿香书来说,他一直淡漠名利,怎么会和洛诗禾在一起。”他叹道:“江湖无情,世事难料。”

第二天天气放晴,一大早院子里就热闹非凡,人们张灯结彩张罗马王和兔王的婚事。自从洛河图在西河被人劫走,这两个月来,十二生肖帮没有一天好日子可过。树倒猢狲散,以前的兄弟死的死逃的逃就只剩她们五个人,今日马王和兔王成婚,对十二生肖帮来说是一件莫大的喜事,她们已经决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谁都希望这桩婚事能够一扫过去的阴霾,十二生肖帮有个好的开始。

珍珠翡翠,凤冠霞帔,美酒宴席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准备着。兔王新婚燕尔,雅娜和阿彩帮着她梳妆打扮,拜堂之前她不能再见外人。严少度当然想去凑这个热闹,但兔王的闺房只有女儿家才能进,她进去岂不是承认自己女儿家的身份,于是在院子中跑来跑去,吩咐这人指挥那人,捣乱也好还是真的能帮上忙也罢,似乎比她自己成亲更高兴。

马王却背着大伙躲到马厩,大概是因为兔王答应嫁给他让他到这时候还没有晃过神来。十年的苦苦追求,幸福来之不易,他心中定然五味杂陈,想想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好在一切都值得,他一脸热泪。今天是个大日子,他是爱马之人,他的大日子自然就是马厩中那些马的大日子。天上太阳发出温暖的光芒,他将马厩里的马一匹匹牵出来,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给马刷洗鬃毛,好让这些马也享受他的幸福。

严少度那匹宝马拴在马厩中,马王恨恨叹息一声将白马牵到烈日下道:“我说兄弟呀,你可是匹好马。”他拿起刷子刷着马鬃毛喃喃道:“可惜呀可惜,你要是我的,我对你一定比对兔子还好”他“哎”一声道:“话可不能这么说,要是被兔子听到,她非把我骂死不可,我老马是个男人,男人当然要对自己的老婆好,你说是吧!”说完情不自禁咧开嘴呵呵大笑。

笑着笑着注意到马背上的马鞍,他心想,先把马鞍子从马背上拿下来,将马的鬃毛洗干净再放回去。马王丢下刷子就去搬马鞍,好像什么东西从马鞍下面掉出来,他低头一看,是快破羊皮纸,严少度什么都不稀罕,藏一块破羊皮纸干嘛?他一时好奇拿起来一看,那羊皮纸看样子有些年头。刚要打开,严少度“呀”大喊一声,马王转头望去,严少度冲过来从他手里抢走那张羊皮纸骂道:“你拿我的东西干嘛?”

不就是一张破羊皮纸吗?她那么紧张干嘛?马王指着那匹白马道:“我想给你的马刷刷鬃毛,前几天一直在下雪,你看你的马都脏成什么样。”

严少度将那张羊皮纸往身后一藏道:“刷毛就刷毛嘛,干嘛动我东西?”

马王瞅她一眼道:“莫名其妙,谁动你东西了?”他往严少度手里的东西望去问道:“那是什么?”

严少度“哼”一声道:“我的事情你少管。”她藏起那张羊皮纸,转身一蹦一跳离开。这一幕真好让徐妙笔看到,他没有多在意,反而好奇马王好好的新郎官不做,正事不干跑来给马洗澡,这都什么事。

正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马王喝得不省人事,只怕房门在哪也找不到。酒宴一直持续到深夜,多数人都喝得弥天大醉这才散席。今日大家都很高兴,虽然有伤在身,严灼心还是多喝了两杯,宴席散后回到房中倒头就睡着。半夜被吵醒,听说院里闹刺客,并跟过去看看。

众人一同来到马王、兔王婚房中,房间里亮着灯,兔王手握长剑扶着马王,马王手臂上挨了一剑鲜血不止。严少度最后赶来,她一边跑一边问道:“怎么了?怎么了?”说着钻进人群中。

兔王皱着眉头道:“刚才有人乘夜摸到我们房间当中,要不是我和老马警觉,今夜凶多吉少。”

哪有在人家新婚之夜来杀人的,居士易问道:“你们有没有清楚是什么人?”

二人摇摇头,鼠王哈哈一声道:“兔子,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相好的男人?要不然人家怎么会在你们新婚之夜来杀人?”

这种玩笑开得未免太过头,兔王大气骂道:“耗子,你胡说什么?”

严少度也瞅了鼠王一眼道:“就是,胡说八道。”

众人不觉后怕,虎王问道:“老马没事吧?”

马王摇摇头道:“一点皮外伤,不碍事。”

新婚之夜遇上这种事,足够她们一生铭记,说不定以后二人会更加珍惜在一起的幸福。既然她们没事,大家就放心了,严灼心道:“安全起见,看还是派人四处看看吧。”

虎王等人点点头命手下人去办。今夜是马王、和兔王的新婚之夜,大家一直呆在她们房中未免说不过去。到底是什么人要杀她们?多大的仇以至于新婚之夜下手。众人退出去将房门关上,命人在院子中四下查看一番,不见任何动静,此刻刚好四更天,离天亮还早,并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向虎王等人辞行,虎王等人知道她们有要事在身就不久留。一众人将她们送出风灵镇,居士易和雅娜回中原,严灼心要继续寻找洛河图的下落,就在镇子门口分别各奔东西。

放下屠刀,其实十二生肖帮的人个个是心胸坦荡之人,只是以前走错了路。经过最近发生的这些事,与虎王、牛王、马王、兔王、鼠王五人也算共过生死,只要她们弃恶从善,大家就是朋友。海内存知己,天下若比邻。朋友之间分分合合是难免的,这次分别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或许从此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见,以后大家都会结识新朋友,希望她们好自为之。

如果不是因为时间紧迫,严灼心一定要查出是谁要杀马王和兔王,就此告别算是留下一丝牵挂,希望她们二人一切顺利才是。严灼心、严少度、徐妙笔、阿彩四人继续往西走,煞宁儿给的三天期限已到,阿彩也要告辞,迫于无奈,严灼心只能让她离开,临走之前与她约定,拿到洛河图以后就去找她。龙王死后,剩下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块马蹄铁,马蹄铁的事,除了他和严少度任何人都不知道,这次只怕非出关不可,但愿在一个半月之内他能揭开洛河图失踪的真相。

不管是对严灼心的余情未了还是为了洛河图,花依怒有充足的理由盯着严灼心。严灼心从她眼前离开,直到消失在眼前,她目光始终如一呆呆的望着严灼心等人离去的方向。花葵好心提醒道:“姐姐,公子已经远走了。”

她没有回答,表情一直是那个样子,花葵、花蕊相互看一眼,花蕊好奇的问道:“姐姐,你在想什么?”

鱼肠闯进走到花依怒身边,朝着她目光的方向望去。江湖中人对花依怒和严灼心之间的恩怨纠葛多少有所耳闻,鱼肠道:“如果我是你,我会不择手段得到我想要的一切。”花依怒不答,他接着道:“你和我都想得到洛河图,虽然你救过我一命,不代表到时候我会对你手下留情,你我给凭本事。”

花依怒“哼”一声冷冷道:“救你的不是我。”她说着瞟了花蕊一眼。

鱼肠道:“打伤我的人是蓝月,此前我和交过一次手,如果一对一,我不会输给她。”

花依怒冷笑一声挑他一眼问道:“关我什么事?”

鱼肠一动不动道:“我项来不欠任何人人情,和你说这些是想要诉你,如果你真是在乎他,小心一个人。”

花依怒问道:“谁?”

鱼肠道:“和他在一起那个姓严的女人。”说完转身离去。

鱼肠一副冷若冰霜,救他的是花葵、花蕊二人,他对二人却没有一句答谢的话就要离开。离别总让人惆怅,花蕊表情有些难过,她的目光落在鱼肠身上,似乎想开口说点什么,却发现花依怒死死盯着她,她只好作罢低下头。花蕊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年轻的女子容易爱上孤傲的浪子,只可惜鱼肠不是浪子,确切的说,他只是一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