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月道:“如果是这样,那倒要谢谢潘厂长了。另外,我私底下找工人打听过,其实曹昌盛捣乱,是受人指使的,对于我们新液压入股减速机分厂的事情,有些人可是很不乐意的呢。”
“你说的是纪锡良嘛。”潘才山不以为然地说道,“也难怪,他现在是分厂的厂长,手里掌握着财权、人事权,虽然厂子没有业务,但他手里还有一些上头拨下去的经费,油水还是不少的。你们一来,他的好处就泡汤了,能不跟你们急眼吗?”
“这就是属于被动了奶酪的。”冯啸辰在旁边用了个后世的梗,不过大家也都能够听得懂。
韩江月顺着冯啸辰的话说道:“下一步,我们可能还会动到更多人的奶酪,届时引起的反弹肯定还会更大的。”
“韩总,你打算怎么做?”潘才山问道。
韩江月道:“我们希望尽快完成入股程序,然后恢复减速机厂的生产。我们新液压在去年就已经尝试着开展减速机的生产,受到生产能力和经验的限制,一直没有做起来,这也是我们这次入股榆重减速机分厂的原因。我想把新液压那边的减速机业务拿到榆北来做,为此需要先摸清全厂的技术水平,以便设计生产流程。
榆重这边的工人等级有些混乱,像曹昌盛那样的技术,放在我们新液压,也就是学徒工的水平,在榆重却被定了四级工……”
“他的情况是一个例外,我们榆重嘛,唉,也的确有一些工人的级别和实际水平对不上……”潘才山有些尴尬地说道。他原本想说曹昌盛这种情况是很特殊的,其他工人不会有这样的问题。但话到嘴边,他才发现其实这种现象并不罕见,由于榆重原来的领导班子任人唯亲,在工人定级方面开了不少口子,像曹昌盛这样顶着四级工的头衔,实际狗屁不通的人,在厂里还有不少,即便是在减速机分厂,也有那么十几个。
韩江月微微一笑,并没有对潘才山放什么嘲讽,而是说道:“这种事情,在我们明州也有不少。我的打算是,在正式接手减速机厂之后,开展一次全厂的技术考核,对工人进行重新定级,未来的工资标准就按重新定级的结果来确定。只有把大家的真实水平搞清楚,后面的工作才好安排。否则,万一把重要的工作交给那些不合格的工人,产品质量和生产进度就都无法保证了。”
“这可会得罪相当一批人啊。”潘才山提醒道。
韩江月道:“那有啥办法?我总不能让那些根本不懂技术的工人占着重要的岗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