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罗翔飞的意思,让冯啸辰脱产学习这件事是张主任安排的,冯啸辰有一百个理由相信,这件事的核心不是“学习”,而是“脱产”。如果张主任或者罗翔飞仅仅是想让冯啸辰拿到一个学位,他们完全可以替他联系一个在职学习的机会,甚至只是在某个高校挂个研究生的虚名,拖上几年就送他一个学位。对于冯啸辰的能力,张主任和罗翔飞都非常清楚,知道他根本不需要真的去哪里学习,他的学识比许多博士也不惶不让。
既然如此,而罗翔飞的安排却是让冯啸辰脱产学习三年,那就是说,他或者张主任是希望冯啸辰离开重装办。至于拿学位这件事,只是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或者充其量是一种补偿。
罗翔飞没有直接向冯啸辰点破这一点,自然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冯啸辰是个聪明人,也不会向罗翔飞逼问。整个重装办,他觉得能够询问这件事情的人,莫过于薛暮苍。薛暮苍是经委的老人,人脉广、信息通畅,而且社会阅历丰富,相信他是能够为冯啸辰解惑的。
“听说你在浦江把一个老教授给气吐血了?”薛暮苍没有直接回答冯啸辰的问题,而是笑嘻嘻地问起了其他的事。
“这可不是我气的,我真的没想到舆论的力量会这么大。”冯啸辰郁闷地说道。
“那人家可不管,你惹下的事情,总得付出点代价吧?”薛暮苍笑道。
冯啸辰心中一凛,问道:“老薛,你不会是说让我脱产学习这件事,和那位屈教授有关吧?”
薛暮苍道:“直接原因的确就是这个。你恐怕不知道,这位老屈桃李满天下,有好几位得意弟子现在已经是部级干部了。老师被你这个小毛孩子气吐血了,差点送了老命,人家当学生的能不出来说话吗?”
“可是,这笔账怎么会算到我头上呢?”冯啸辰叫屈道。
“古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出事的时候,你就在浦江,而且头一天还去过浦交大,人家能猜不到你头上?”
“可是这不能算是证据吧?”
“人家也没说是证据啊。”薛暮苍道,“人家甚至可能根本就没提起你小冯的名字,只是打个电话随便提一句这件事情,可张主任和罗主任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也就是说,为了这么点事,罗主任就把我踢出重装办了?这算是丢卒保帅吗?”
冯啸辰带着几分苦楚地说道,心里隐隐地产生了几分怨气。他说不上这些怨气是针对谁而来的,难道应当埋怨的是罗翔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