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伟祥,海东化工设备厂的厂长。”冯啸辰说道。
“马伟祥?我有点印象。”薛暮苍皱着眉头说道,“他怎么将咱们重装办的军了?他也就是个副厅级的厂长吧,敢和咱们叫板?”
“不是直接叫板。”冯啸辰道,接着,他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向薛暮苍说了一遍。薛暮苍乍听此事,也是颇为震怒,但细细一琢磨,也觉得不好办了。
“企业技术人员去乡镇企业干私活,而且收取好几千块钱的报酬,这件事的性质很恶劣啊。”薛暮苍道。
“你也觉得是一件恶劣的事情?”冯啸辰问道。
薛暮苍自知失言,连忙改口道:“不是的,我是说,这样的事情放在过去来看,是挺恶劣的。不过嘛,咱们现在搞改革,中央提供解放思想,很多过去不能做的事情,现在都成了中央鼓励的事情。就说农村包产到户吧,搁在十年前,那可就是要坐牢的事,可现在呢,直接写到中央一号文件里去了。要我说,董岩这事,应当也是符合改革精神的,他一不偷、二不抢,没有用公家的设备、材料,也没有出卖企业机密,他的收入完全应当算是合法收入嘛。”
冯啸辰笑道:“老薛,你的态度怎么会变得这么快?刚才还说恶劣呢,这会就成了合法收入了,你不会是怕我不高兴,专挑好听的说吧?”
“不是不是,真不是挑好听的说。”薛暮苍道,“我只是刚才想了一下,觉得这件事和我们聘请工艺美院的老师来帮忙是同样的性质。他们这些人在原来的单位里无所事事,也发挥不了什么作用,到了我们这里,却成了宝贝疙瘩,能够为国家创造财富。你说如果不允许他们出来给我们帮忙,那不就是浪费了吗?”
“还是有点不一样吧,咱们重装技校好歹还是国营单位,肉烂在锅里。董岩是为乡镇企业工作,这就是区别了。”冯啸辰道。
薛暮苍道:“这就是观念上的问题了。既然咱们承认集体所有制,甚至个体所有制,都是社会主义的有益补充,那么国营单位和乡镇企业,又有什么区别呢?再说了,全福机械厂本身也是在承担国家的重点生产任务,董岩这样做,也是为国家做贡献嘛。”
“哈哈,老薛你的思想果然是够前卫的,这也正是我们的想法啊。”冯啸辰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