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高调的那位翻译者倒是注意到了冯啸辰的年轻,他满腹猜疑地看了冯啸辰半天,然后问道:“小老弟,你贵姓啊,怎么称呼?”
“我姓冯,冯啸辰。”冯啸辰一边说着,一边在空白纸上写着自己的名字,他这个名字略有些文气,不写出来人家很难猜出是哪两个字。
“啸辰,嗯嗯,好名字,好名字,你父母一定是高级知识分子了,能够给你取这么有学问的一个名字。”那翻译者带着恭维的语气说道。
冯啸辰却是一下子就猜出了对方的用意,他笑着说道:“大哥你说笑了,我父母就是南江的普通职工而已,我父亲是个中学老师,母亲是个大集体职工,哪有什么文化,我的名字是别人帮着取的。”
“南江来的?”那两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都踏实了。冶金局的大院既包括了办公区,也包括了宿舍区,经常有些职工的子女也会到资料室来看书。这二位见冯啸辰年轻,担心他是某位领导家的孩子,所以说话时加上了几分谨慎。现在听他说是从南江省来的,父母也的确是普通人,那么也就不足为虑了。
“小冯,不错啊,能够看英文资料,怎么,你父亲是英语老师吗?”大嘴巴仁兄恢复了大大咧咧的态度,他翻看了一下冯啸辰正在看的杂志名称,随口问道。
“不是,他是教物理的,不过英语也不错。”冯啸辰道。他从前骗罗翔飞的时候,说自己的外语是向爷爷冯维仁学的,但对这二位,他就没必要提爷爷的事情了,随便拽一个理由就行。
三个人就这样认识了。那两位也都是借调干部,大嘴巴仁兄名叫王伟龙,之前是中原省一家冶金机械厂的工程师;唱高调的那位名叫程小峰,是凌北省有色冶金设计院的工程师。两个人都是运动前的大学毕业生,学历颇为不错,在各自的单位也都是业务尖子,所以才会被冶金局借调上来工作。
起先,他们接到冶金局借调函的时候,都是颇为激动的,觉得自己算是一步登天了,能够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干出一番大事业。到了这里,才发现是进了一个超级大坑,每天都有应付不完的日常事务,干活的时候累得昏天黑地,静下来一琢磨,好像啥也没干,还不如过去在原单位搞搞技术革新啥的,好歹还有点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