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章锦婳拼力抱住身上的那双手,用力坐了起来。
她勉力睁开眼睛,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清瘦的少年面孔,浑身湿漉漉的,发梢眉尖都在滴水。。
“呼,你醒了。”少年呼了口气,想要挣脱她的手:“你在这里躺一会儿,我去找点草药来。”
章锦婳见不是六师兄,就把这个少年当作了救命稻草,死抓着不放:“你不要走,你带我离开这里。”
少年笑着安慰她:“小兄弟,你的头受伤了,还在流血,要是不赶紧敷上草药止血,只怕又会晕过去的。”
小兄弟?章锦婳愣住了,她松开少年,举起手到自己眼前。这是一双半大孩子的手,纤细的手腕,握起的拳头只有青桃子那么大。顺着手往上看,紧贴在胳膊上的青灰色布衣布裤,是她跟师父学医的时候的日常配置。
她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头发,还有身上的衣服。
“小兄弟,你刚才掉到水里了,身上都是水,这里风大,你要么流血过多晕过去,要么被山风一吹感染伤寒。”少年指着章锦婳的身后跟她解释:“来,我扶你到那边避避风,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采药来。”
少年指的正是写着鲜红的“龙涎池”三个大字的山石。
章锦婳大脑一片空白,她简直不敢相信,她十一岁时的场景如此清晰的重新出现在眼前。
十五年前,她独自出来采药,路过“龙涎池”,跑去喝水休息的时候,看到池子里的水清澈见底,想着把采来的草药也洗洗干净再带回去,就蹲在池边的大石头上,一棵草一棵草的洗去泥沙。
洗完了一背篓的草药,她站起来,却因为蹲久了,没站稳,往旁边一跌,脑袋磕到了山石上,脚下一滑,扑进了池子里。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六师兄,当时还不是她的六师兄,只是前来终南山寻师拜师的刘青,蹲在她面前,拿着帕子轻轻的给她擦头上的血,帮她上了药,给她喂了点干粮,得知她的师父就是孙圣手,就把她背回了师父那里。自此两人结下了一段同门师兄缘和夫妻缘。
眼前这个少年并不是刘青,那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