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我的任务完成了,我现在准备回家,打电话给洛根,好好地炫耀炫耀,哈哈,你这个呆头鹅。”茱莉亚欢快地大笑起来,也不等陆恪回话,快速转过身,就朝着家门口走了过去,但她却显得过分轻盈雀跃了,整个人蹦蹦跳跳地回家,反而是透露出了一股虚张声势的狼狈。
陆恪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礼物盒子,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目送着茱莉亚回去之后,走向了停靠在路边的出租车——
其实对方已经按时抵达了路边,等待了约莫三分钟、四分钟,但始终没有着急着摁喇叭或者出声招呼,而是耐心地等候着。
陆恪坐上出租车之后,对方意味深长地说道,“美好的夜晚,哈?”
陆恪哑然失笑,却没有心思开玩笑,轻描淡写地回复了一句,“希望你的夜晚也一样美好。”紧接着,陆恪就报出了公寓地址,出租车缓缓离开了街区。
掏出手机,陆恪给洛根拨打了一个电话,“你最好回家看看茱莉亚的情况。”
洛根现在也居住在自己的公寓里,只有休息日才会偶尔回家,“什么?茱莉亚?她不是在洛杉矶吗?”
第一句话就证实了陆恪的猜测:洛根根本就不知道茱莉亚回来了,所谓的礼物也根本就没有洛根的事。“她现在就在家,刚刚回去,我有些担心她的状态。”
洛根稍稍愣神了片刻,虽然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反应迅速的类型,但隐隐约约地,还是捕捉到了蛛丝马迹,“等等,你是说……她……她告白了?上帝!”
“你知道?”陆恪瞬间就明白过来,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件事的时候,“我们明天再说吧,现在还是茱莉亚更重要,你赶快过去看看吧。”
“你拒绝她了?”洛根的声音顿时就扬了起来,粗口就爆了出来。
这让陆恪无可奈何地轻笑了起来,“现在这个是重点吗?”
“……该死的斑比!明天再和你算账,居然敢拒绝茱莉亚!”洛根自己不同意是一回事,他和陆恪的好友关系是一回事,而茱莉亚则是另外一回事,事情的亲疏远近还是有所差别的。“斑比!啊啊啊!斑比!”
呼喊完毕之后,洛根就直接挂断了电话。陆恪甚至可以想象得到,电话另一端洛根心急火燎的模样,这让陆恪的担心想法稍稍回落到了胸腔里,转头看向了车窗之外,不知不觉中,夜色已经渐渐变得浓郁起来,山丘之上的灯火都正在渐渐熄灭,周遭的喧嚣总算是沉寂了下来。
这真是漫长的一天。
回到家门口,陆恪无意识地在口袋里摸索着钥匙的位置,随即才反应过来,家中有娇客正在等待着自己,思绪纷杂之间,他居然忘记了这件事,嘴角的笑容不由自主再次上扬了起来;于是,陆恪在旁边的花盆里找到了备用钥匙,轻手轻脚地打开了屋子大门。
一股暖洋洋的空气混杂着悠扬而动人的爵士乐流淌而下,诺拉-琼斯(norah-jones)那慵懒而清亮的嗓音在两层楼结构的建筑之中悠悠回响着,仿佛可以嗅到空气中淡淡的茉莉香气,在那股暖意中缓缓涌动着。
正对着城市那一面的窗帘全部拉开,可以清晰地看到整座城市的万家灯火,此时正在慢慢地陷入沉睡之中,这也勾勒出了苍穹之上的皎洁月光和斑斓星光,毫无保留地洒落下来,斑驳的投影成为了天然的窗花。
大厅之中,没有亮灯,只有投影仪的灯光依旧明亮着。
陆恪走进了屋子里,可以看到盘腿坐在沙发之上的坎蒂丝,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显露出了那双小麦色的大长腿,懒散而随意地抱着一个大大的抱枕,专心致志地注视着眼前的投影大屏幕,只是,那不是陆恪的比赛录像,而是电影。
缓缓地,陆恪的脚步就这样停靠了下来,没有冒然靠近,静静地站在旁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的坎蒂丝。
尽管傍晚时分,两个人的关系刚刚刚取得了突破,事情似乎已经不再一样了,但坎蒂丝却丝毫没有拘谨,落落大方地享受着独自一人的空间和时间,即使陆恪的归来时间远远晚于预期,她也没有着急和慌乱。
眼前的茶几之上,摆放着一盆水盈盈的樱桃,还有一杯香醇的红酒,再加上正在放映的电影,仿佛这就是最普通不过的一个电影之夜了。
但恰恰就是这最普通也最平凡的一幕,却让陆恪的心底涌现出了一片暖意,如同刚刚吃了巧克力一般,那种愉悦和欢快悄然在嘴角边上绽放开来。
原来,这就是心有所属的感觉,静静的,淡淡的,暖暖的,却如同双腿踩在云端之上一般,松软松软地自由翱翔起来。尤其是刚刚经历了茱莉亚的告白之后,现在的心情就更加微妙了,陆恪没有冒然上前,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此时,坎蒂丝抬起了双手,将柔顺的长发松松散散地挽了起来,露出了柔顺的后颈弧线,透露出一抹温婉和淡雅,然后拿起了茶几之上的鲨鱼夹,准备把头发全部都夹起来,此时视线余光就捕捉到了站在旁边的身影,她不由就惊呼出声,“啊!”
随后意识到是陆恪之后,坎蒂丝的肩膀耷拉了下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然后毫不掩饰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斑比!你知不知道,这样才是最吓人的。”
陆恪站在原地,嘴角的笑容憨憨地上扬了起来,“我以为你的胆子最大,午夜场看恐怖片也乐在其中,没有想到,这样都会被吓到?”
“不然,你来试试看?”那爽利的神韵依旧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说话之间,刚刚挽起来的头发就再次散落了下来,然后她咬住了鲨鱼夹,再次挽起了头发,快速而利落地用鲨鱼夹把头发兜起来。
无意间,坎蒂丝就注意到,陆恪的视线始终注视着自己,目不转睛,这让她抬起了下巴,投去了困惑的视线,“怎么了?”
陆恪认认真真地说道,“我以前说过吗?你真的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