琐碎的聊天片段以及江攸宁的补充之间,陆恪这才陆陆续续地得知陆正则和万斯的结识过程。
两个人其实在同一片区域上班,约莫一个月前,陆正则工作午餐期间外出用餐的时候,因为附近桌子都已经满了,万斯意外地和他一起拼桌,两个人有过简短的问候和交谈;不久之后,万斯的车子出了故障,手机也刚好没电了,陆正则正好路过,帮忙呼叫了道路救援队。
一来二去之间,两个人就这样结识了对方。后来,工作午餐外出期间,偶尔会意外地碰面,有时候两个人会坐下来一起用餐,渐渐就这样熟稔了起来。尤其是意外得知,万斯对于老电影有着特别爱好,包括了八十年代的香港电影,陆正则就不由兴奋起来,这也成为了他们之间的共同话题。
上上周,雅各布斯夫妇发出了邀请,让陆正则和江攸宁到他们家做客,万斯的妻子亲自下厨招待了他们;上周,陆正则和江攸宁则礼尚往来地邀请了雅各布斯夫妇过来做客,他们还共同欣赏了陆正则的黑胶唱片收藏。
那张黑胶唱片,就是那时候被万斯借走的。
本来,今天是陆恪专程回家拜访父母的日子,结果却意外地偏离了原本的轨道,陆正则和江攸宁热情洋溢地招待着万斯、奥斯汀和蒂芙尼留下来共进晚餐——中国人的热情好客终究还是隐藏在了他们的血脉之中,于是,一个家庭聚会就演变成为了一个小型派对。
陆恪始终在忙进忙出地为江攸宁打下手,为了准备一顿晚餐,着实忙碌了许久。
还好,所有一切都有条不紊地顺利进行,最终圆满收官,满桌的珍馐美馔全部一扫而空,甚至还喝了一瓶葡萄酒——当然,陆恪没有喝酒,因为明天还需要早起训练,他只能是以茶代酒,凑凑热闹。
晚餐结束的时候,夜色已深,转眼就已经将近十一点了。
奥斯汀和蒂芙尼就住在街道对面,回家自然方便;但万斯就不太好办了。
他下午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喝酒之后就不方便开车了,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基本原则,万斯准备呼叫出租车回家,而他的车子则留在这里,明天再过来开走。
对此,陆正则和江攸宁都觉得不好意思。
陆恪主动地发出了提案,“我开车护送万斯回家吧,然后我再打车回来。”万斯还想要拒绝,陆恪却笑容满面地说道,“这是我们的待客之道之一,确保客人妥善地回到家中,这也是身为主人的一片心意。”
见状,万斯也就没有再继续拒绝,“那我就先表示感谢了。”
待陆恪和万斯两个人坐上车,缓缓地驾车离开,他面带微笑地说道,“雅各布斯先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单独找我有事吧?”
“叩叩叩”。
门口传来了敲门声,陆恪仰起头看了过去,“请问是谁在那儿?”
“杰克?是我,万斯。”那是一个陌生的声音,还有一个陌生的名字,不过,这并不稀奇,陆恪独立居住也已经将近一年了,而且街坊邻居也不是全部都认识。
陆恪快速站立了起来,打开了前门,礼貌地说道,“抱歉,我的父亲还没有下班,我是陆恪,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
站在门口的是一位约莫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高尔夫球衫搭配浅灰色休闲西装外套,两鬓微微染上些许灰色,透露出岁月的痕迹,隐隐约约有一股房地产中介经理人的架势——
在美国,房地产中介算是中产阶级职业,收入着实不错。
此时,来人手中拿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牛皮纸袋,看起来像是黑胶唱片的大小。之所以有如此猜测,那是因为陆正则有收藏黑胶唱片的习惯。
不是收藏什么限量版或者珍稀版,只是那些中文歌曲的黑胶唱片,比如说邓丽君,张学友,又或者是凤飞飞。以前刚刚过来美国的时候,总是难免想念家乡,却苦于没有途径,音乐无疑是最好的载体,陆正则这才开始收藏黑胶唱片。
与其说是一个兴趣爱好,不如说是从那时候延续下来的习惯。
“你就是陆恪,对吧?旧金山49人的四分卫。”对方上下认真地打量了一番,随即就成功地认出了陆恪,“之前就曾经听说过,杰克的儿子就是现在烛台球场的宠儿,但我不是一个橄榄球球迷,遗憾地始终不曾见过。今天终于见到了,但……”
对方的打量视线让陆恪低头看了看自己,紧接着就意识到自己手里依旧抱着核桃仁的盒子,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就像是在家无所事事的无业游民一般,这让陆恪哑然失笑起来,“在父母家里,我还是习惯让自己轻便舒适一些。”
“不不,我的意思是,你比想象中……更加不像是职业球员,如果你告诉我,你是一名记者或者是一名在读研究生,我就不会感到惊讶了。”对方一脸坦诚地说出了内心的想法,却带有一股如沐春风的亲切和自然。
陆恪也不由跟着轻笑了起来,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要被固定印象束缚了想法。”
“我现在终于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思。”对方连连颌首表示了赞同,“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万斯-雅各布斯(vance-jabs),很高兴认识你。我也没有想到,居然能够真正地结识一位橄榄球球员,而且还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雅各布斯先生,认识你是我的荣幸。”陆恪让开了脚步,示意了一下眼前的通道,发出了邀请,“抱歉,我居然让客人一直站在门口,如果我的父亲知道了,他肯定要责备我没有礼貌的。”
“不用,不用了。”万斯连连摇头表示了拒绝,“我只是专程把这张黑胶唱片送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