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我会转达经纪人的。也许,我真的有机会哦。”陆恪的话语之中透露出一股轻快的浅浅笑意,可以感受到一整天训练之后的疲惫,但整个精神状态依旧保持着积极正面的水准,不知不觉地,整个室内的气氛就变得轻盈起来。
但库里还是感受到深深的挫败感,整个人都有些提不起劲,顺着声音来源方向,他终于找到了陆恪的身影,居然正在厨房里忙碌着,脚步不断在冰箱和灶台之间来回移动着,这让库里不由挑了挑眉,“上帝,斑比,你现在是正在做晚餐吗?”
本来,长途旅行结束,陆恪也还没有想好今天晚餐如何解决;但现在意外地看到了库里,而且是状态极差的库里,陆恪也就改变了注意,还是决定留在家里。
“对,包括你的。怎么样,做好准备了吗?”陆恪的一句话,却顿时让库里脸色一变。
上一次,陆恪试图为他们烹饪一道炒鸡蛋,结果差一点就把厨房烧了,那记忆现在依旧栩栩如生,更不要说那如同黑炭一般的鸡蛋了,那不是食物,而是毒药。
库里开始搜肠刮肚地思考着,到底应该如何婉言谢绝陆恪的“好意”,然后厨房就传来了陆恪那爽朗的笑声,似乎识破了他的担忧和恐惧,“放心,不是正式开火的那一种。我仅仅只是把提前烹饪好的食物放到微波炉之中而已。”
“因为担心我的烹饪技能,朱迪——我的营养师——甚至不得不把每一份食材的具体微波技巧都贴在了保鲜盒之外。什么程度的加热,多少分钟,诸如此类。上帝,他们简直把我当做德国人了。”陆恪话语轻快地调侃到。
库里没有说话,面对着厨房,依靠在了大厅的沙发靠背上,安静地注视着忙碌的陆恪。
“现在,我每一天都按照营养师的食谱用餐,一日三餐都已经规定好了。没有办法,我正在进行体能锻炼,这简直就是一种折磨。现在冰箱里只有我的营养餐了,每天都有专门的工作人员为我更新冰箱,所以,今天你也只能跟着我一起吃这些食物。还是说,需要我帮你叫外卖?”
厨房之中,陆恪熟练地开始忙碌起来,轻松却充实的行动可以感受得到,这已经成为了生活的固定流程;不由自主地,库里的烦躁和急切也渐渐沉淀了下来,心情虽然依旧沉重,但整个人却平复了些许。
库里轻轻摆了摆手,“不用,营养食谱就很好。”沉默了片刻,又低沉地补充了一句,“我也需要增加体重和肌肉。”
“很好。”陆恪打了一个响指,“对了,投影仪可以帮忙打开吗?遥控器就放在茶几上,不然就是沙发上。”
“上帝,你不是认真的吧?一边享用晚餐,一边观看录像?”库里微微张开了眼睛,不可思议地询问到。
“为什么不呢?”陆恪理所当然地说道,“现在休赛期,每一天训练结束之后,固定三个小时的比赛录像时间,这是绝对不能缺少的。对于四分卫来说,这一项训练任务和力量训练、技巧训练同等重要,绝对不能偷懒。”
抬起头来,陆恪就看到了愣神的库里,“还呆愣着干什么?快,打开投影仪,我这里最多十分钟就可以完成了。怎么样?亲爱的,准备好享用晚餐了吗?”那戏谑玩闹的语音语调,让库里不由哑然失笑。
位于短短砖红色水泥车道的右侧,那是一片青绿色的小花园,郁郁葱葱的草地周围种植着低矮的丁香树丛,隐约可以窥见花园之中的鲜花,两颗高大壮硕的橡树枝繁叶茂地肆意生长着,野蛮的枝枝丫丫顽固地朝着不同方向倔强舒展开来,遮挡住了加州的金色阳光,隐约可以捕捉到蔚蓝天空的碎片,穿透树冠洒落在不太平整的绿芽之上。
小小花园透露出勃勃生机,尽管看起来似乎有十天半个月没有认真打理了,但那股蓬勃的生命力还是莽撞而肆意地在角角落落狂奔着。
这是陆恪今年休赛期训练期间的临时住所。
一年级生的休赛期,陆恪选择了洛杉矶展开训练。
本来,陆恪还以为三个月时间都需要在酒店之中度过,但莱赫却表示了反对,休赛期训练最重要的是心无旁骛的全身心投入,而一个美好温馨的居住环境也是不可或缺的加分项,相较于冰冷的酒店,家园的温暖更加有利于训练。
经过交谈之后,陆恪表示了同意。
于是,莱赫就在伯班克租赁了一套独门独栋的住宅。位于大名鼎鼎的比弗利山后面,更加偏远,却也更加清净,确保陆恪可以远离狗仔的骚扰以及邻居的打扰,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休赛期训练上。
前往魔都展开宣传活动之前,陆恪就已经在这里居住了很长一段时间,现在也已经渐渐熟悉了起来。
提着自己的行李箱,绕过了花园旁边的小道,朝着屋子的正门口方向走了过去,远远地就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了门廊之中。
视线之中只能隐隐约约地捕捉到一个阴影轮廓,陆恪脑海之中的第一反应就是流浪狗,迷路的哈士奇或者是离家出走的大金毛,但渐渐靠近之后,身影轮廓就逐渐变得清晰起来,那赫然是一个人的身影。
深灰色的帽t和黑色的牛仔裤,大喇喇地坐在地上,带着一顶旧金山49人金红色的棒球帽,遮挡住了脑袋,也遮挡住了脸庞,双手支撑在蜷缩起来的膝盖之上,然后把脑袋埋在了膝盖之间,严严实实地把整个人都埋藏了起来。
旁边随意地丢着一个黑色运动装备包,上面用金色丝线绣着“30”的数字,但此时却沾满了泥土和灰尘,看起来就像是跟随着主人经历了千难万险才抵达这里一般;装备包之外还挂着一双破破烂烂的黑色篮球鞋,写满了历史。
粗粗放眼望去,赫然就是一个流浪汉。
陆恪稍稍放慢了脚步,没有慌张,也没有急躁,浑身肌肉都紧绷了起来,做出了随时机动应变的准备;同时,视线落在了对方的身上,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每一个细节,搜索着蛛丝马迹,进而做出判断。
隐隐地,陆恪觉得有些奇怪,脑海之中冒出了一个大胆而荒谬的猜测,不由哑然失笑起来;身体动作依旧没有完全放松,脚步停在了几步远之外,而后扬声喊到,“斯蒂芬?”
那个蜷缩的身影猛然就抬起头来,两眼茫然地四周张望了片刻,寻找着声音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