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之间,这整片云空中,都充满着金铁交击之声。
——那些陨石中的绝大多数物质,都已在坠落的过程中燃烧,只有金铁与燃点较高之物,依旧留存于内。
不过这依旧挡不住这些剑气,所有的陨石,都被一一粉碎,化成一个个细小的火点,坠落在剑原山八座峰脉周围,却再难以撼动这座灵山分毫。
当最后一颗陨石,也在距剑原山体二千里处解体,并从空中坠落。那些剑光,也在顷刻间收束一空。独孤伤的冷笑声,也在此时响起:“看来贵宗所谓的‘火雨天灾’,也不过如此!”
这一刻,周围虚空中,所有在观瞩着一幕的各方灵修,也是神色各异。有些眼神释然,有些面含轻蔑,还有人,则有失望不已。
“只能如此么?”
“都没法接近二千里距离,该说是这位的‘火雨天灾’太弱?还是剑原宗的太白两仪分光剑阵,太强?”
“看来日月祖师,所谓亿万群星夷平神威皇朝的记载,果然是夸张之言。哪里可能有这样的事情?”
“我就知道,这所谓的摘星术,只能欺负小宗小派而已。”
“果然是骄横到了目空一切,说什么神师以上,尽皆自裁,才肯放火剑原宗,结果如何?这中原之地,可非是北地那些宗派可比!”
“不过,这也太不给这位神威真君颜面了吧?这毕竟是被公认的神域,实力不俗,人又不到三十,潜力无限。剑原宗这般得罪,就不愁以后?即便现在,这位如是放下身段,一意要与剑原宗为敌,后者也受不住的。”
“我看剑原宗这位,怕是有恃无恐。就不知是借了哪一方的势?”
“这就有趣了,我却要看看,这位无敌北地的神威真君会如何反应,是恼羞成怒,还是就此罢休?”
此时剑原山内,所有剑原宗的弟子,都是一片海啸般的欢呼声。巨大的音浪,震荡着山内山外。
独孤伤负手而立,面现自矜之色,以睥睨的视线,看向那远据数百里外的少年身影。
“宗主之言,是否太过分?”
此时一位白袍青年,眉头紧皱,略含忧意:“这位毕竟是神域之一,若刺激到这位不顾一切,与我宗纠缠不修,只怕这个代价,我宗承受不起。”
他大约是剑原山诸人中,唯一还能维持冷静之人,与周围的气氛,格格不入。
“本就是不死不休之局,又何需担忧鱼死网破?”
广信上师一声冷笑:“如今之局,便是我等跪地求饶都没用,那又何必再奴颜屈膝?即便今日宗主在言语上服了软,你就能保证这位神威真君,能将我剑原宗放过?”
“对面没有回复之前,真人还是不要太早下定论才好。”
张信也心想今日,除了夷平剑原宗之外,也确无其他可能了。不过他面上却是平平淡淡,不喜不怒,依然静候着剑原宗的答复。
那云罗真人了然一笑:“真君曾以摘星术闻名天下,今日莫非是打算重施故技?”
张信正待回答,就见远处剑原山巅,忽有一道剑光闪现,将他发过去的剑符,斩成粉碎。随后那独孤伤的声音,也自山内传出。
“真君缘何多此一举?你既要战,那就战便是!本座与我剑原宗上下,都在期待真君夷平我宗之时!可如果你张信做不到,那就给我滚!”
张信脸色,顿时微青,不怒反笑。他虽在发出信符之前,就有被拒绝的准备。可对方如此举动,却无疑是一个耳光,抽在了他的脸上。
不过只瞬息之后,张信的神色就又恢复如常,他堂堂神威真君,何需与一些将死的蠢货计较?
“这还真是——”
云罗真人也颇为诧异,随后摇头:“看来这位剑原宗主,也是信心十足,是一点都不肯给真君颜面。”
他一时间,也无法评价这剑原宗的作为,只能笑道:“那么接下来,老朽就坐候真君大展神威了。”
此刻不止是他,想必这附近云集的所有看客,也都期待不已。
在这短短二十天内云集在此的,可绝不仅是雷焱天君闾丘雷严,太一音仙向祁翊,以及神教,巫神庄等人。
还有无数中原灵修闻风而来,欲一瞩这位神威真君与摘星术的风采,或者看这位最终灰头土脸的笑话。
“自不会令真人失望!”
张信哂然一笑,而此刻他的神念,已经最大程度的释放,往云空之外攀援。同时他的身影,也在随后不久,直接冲破了罡风层,来到六万丈的高处,劫念层的下方。
这个世界,所谓的罡风层,是在二万丈到四万丈之间,而所谓的劫念层,则是在六万丈到十万之间。劫念层之外,便是所谓的‘平流层’,大气极为稀薄,距离宇宙太空已经不远。
而一丈等于三米,一万丈就是三万米,等于三十公里。
也就是说,他现在距离这所谓的‘平流层’,已经只有一百二十公里之遥。
此时的张信,已将罡风层视如无物,可他对劫念层,还是颇有几分忌惮。身体再继续上升的话,也就只能到七万丈而已,却会极其吃力。不过如只是一丝念头从这里穿过,这些劫念,并不会成为他的障碍。
所以张信干脆到此为止,只以自身的意念,继续往外攀爬。
而此时他虽非灵感师,可在两仪都天破法雷诀小成之后,以后天补先天之不足。在不求巨细感应,只求距离的情况下,他灵念最远所及的距离,已经可达到四千四百里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