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到了次日,天降大雨,一时间两方都无法作战,连涂山的庞万春等人也停止了厮杀,大雨下了两日才停,一停下来,刘敏就发现梁山军开始有了动作。
只见一队队的甲兵列阵在东门,这些甲兵都拿着刀盾,一看就是先登之士,接着是一队队的弓箭手开始列阵,最后是两队骑兵,分列左右。
“好大的杀气啊,怪不得石门山一日易手。”刘敏对左右道“让督战队做好准备,一旦有人后退,杀无赦!”
“看,那是什么!”有人大声叫了起来,刘敏抬眼看去,只见一门门的弩炮被推了出来。
“竖起大盾!”刘敏指挥道。
在他的眼里,这些都是小型床弩,他并不畏惧,他真正畏惧的是三弓床弩或者投石机,毕竟他的部下大都是新军,并不能支撑高强度的战斗。
城门下,姜德带着面具,拿着望远镜,可以清晰的看到城墙上的一举一动。
但姜德的心并不在此处。
“那些老鼠还在吗?”姜德一边看一边问道。
“那些人一直躲在远处,侯爷,朝廷对我们越来越防备了,我担心我们的后路”公孙胜低声说道“是否要调集高丽等地的水师戒备?”
姜德放下望远镜,自从梁山军深入濠州后,后方的事情就没消停过,不单单各地城池像防贼人一样防着他,军队每过一地,必然城门紧闭,每收复一镇,第二天便有人来接管,姜德口中的老鼠就是一群宋朝官员,此时正在不远处等待战事的结局,只要钟离城和濠州城被攻克,他们就会冲过来要求接管城池。
“先用弩炮打一阵!”姜德下令道。
弩炮的绳索吱吱呀呀的被扭动了起来,随着一声令下,数十颗石丸飞向了钟离城,有的打到城墙上,有的打到城内。
不得不说,宋朝的确富有,即使是钟离、濠州这样的内地城池,高大程度依旧胜于倭国的平安京。
石丸砸在城墙上,不少王庆军被当场打死,但这样的数量实在太少,更多是起到威慑作用。
“攻!”
一队队的梁山军举着盾牌,推着攻城车等攻城器械向钟离城推进。
惨烈的攻城战开始了。
之所以在古代守城更加容易,一方面在于城墙的保护,但更多的是城墙对人心的保护,一只新军,如果野战,只要伤亡一两成就会崩溃,但当是守城的时候,只要城墙没有彻底被攻破,即使伤亡超过五成,也可以坚守下去。
此时的王庆军就是如此,兵员充足的他们,不断的用石块、弓箭攻击梁山军,不少梁山军士都倒在了这些攻击下。
终于,攻城车挨到了城墙,刘敏挥手下令道“倒硫磺液!点火!”
一桶一桶的硫磺被倒了下来,接着是无数的草木等引火之物,每到一分钟,整个钟离城下变成了火炉,一丝烤肉的香味传到了两军的阵前,姜德闻到这个味道,不由的犯恶心,但想到这是两军阵前,还是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这钟离城城池高大,城中军士在那刘敏的指挥下也颇有章法,恐怕一时难以攻下啊。”公孙胜看着退下来的军士说道。
“传令,等火灭后继续进攻。”姜德不为所动的道。
血腥的攻城战持续了整整一天,钟离城上下死伤一片,姜德拽着缰绳看着正在退军的梁山兵,此战死伤超过两千人,不少人都是缺胳膊少腿的被战友救回来的,哀嚎声不断传入姜德的耳中,这些都是姜德一点一点积攒出来的军队,这样浪费,可想姜德的心情。
“侯爷,如此攻城,得不偿失啊,依在下之见,当以火炮攻城。”公孙胜对姜德说道。
“我军之敌不在此,在朝堂,如朝廷知晓我等火器之利,该如何对我梁山?”姜德反问道。
说着,姜德又道“钟离城和濠州城被贼军经营良久,即使用火炮攻破,巷战也会让我军死伤不少,此战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只要濠州城破,贼军必败!
庞万春已经来信,占据了涂山,我军刚刚鏖战一天,贼军已知我军战力,轻易不敢来犯,道长你带兵马在此处虚张声势,我率两万兵马借夜色从水路前往涂山。”
公孙胜连忙道“涂山位于贼军后方,还是由一上将前往吧。”
姜德摇头道“此战如胜,王庆不日便亡,当我亲自前往!”
当夜,姜德率挑选出来的两万兵马连夜从水路前往涂山,古代船小,运输不便,为防止王庆军发觉,又禁止点火照明,等天亮的时候姜德一点,居然在这水路之中折了数百人。
欢迎你!
?——钟离城
姜德率着大军,休息了一夜,此时已经开到了钟离城下,钟离城和濠州城仅隔着一道东濠水,可以互通,姜德率大军择地安营扎寨。
钟离城上的王庆军看到如此,早报向守将刘敏,刘敏一边令众人严加戒备,一边告知濠州城。
——濠州城
此时的濠州城的街道上没有一个百姓,所有的门户都闭的紧紧的,仿佛外面有恶魔一般,在原来的知府府衙中,一群王庆的将官正集结在这里。
“大帅到!”
所有将官不再说话,对门口弯腰施礼,段二和方翰一同走进来,段二坐到原来的知府座位上,方翰则是坐到旁边的师爷位上。
段二示意方翰先说,方翰道“诸位,昨日战报,宋军已经攻克了我国门户石见山,今日杜壆将军战报,宋军夜袭涂山,卫鹤将军死战殉国,如今我濠州已是险地,宋军又到了钟离城外,汝等可敢于其一战?”
下面众将,分别为龚端、龚正、谢宁、卓茂、寇烕等人,其中龚端、龚正是兄弟二人,都拜了王庆做师父,学习枪棒,本事稀疏平常,但胜在忠心。
寇烕是个道士,善用火器,谢宁、卓茂二人原来都是淮西的强人,其中谢宁的本事在这濠州城中仅在杜壆之下。
龚端先道“这才一日,宋军来的甚快,但我军兵多,只要坚守,想来无大碍。”
“困守一域,此乃取死之道,俗话说计狠莫过绝粮,此次前来的宋军为梁山兵马,依贫道看来,宋国朝廷对其并无信任,其粮草多为自运,如能绝其粮草,其必难以在其他州府收集,大败其军之日不远矣。”寇烕摸着自己的胡须,一脸奸诈的说道。
“此计甚好!”段二眼睛一辆,看向方翰,方翰也点头同意。
段二便道“龚端,涂山为我军后院,不能让宋军染指,如今杜将军在涂山下坚守,兵力紧缺,我给你三千兵马,你速速前去支援。”
“遵令!”
“寇烕,此计既然是你想出来的,就由你负责派出探马,找到宋军屯粮之地,如有斩获,当为此战第一功!”
“贫道遵令!”
“谢宁将军,你率一万兵屯于东城,一旦钟离城吃紧,便前往支援。”
“末将遵令!”
“其余人各自巡守,勿要懈怠,否则城破,我们几人都要被官府抓去杀头!”
说到后面,方翰不由暗暗摇头,都立国了,还称呼官府,可见心中依旧把自己视为蟊贼啊。
另外一边的刘敏,一边戒备,一边看着远处的梁山兵马,心生忌惮,刘以敬和上官义的本事他都知道的,虽然不算大将之才,也是武勇之人,却一战而墨,这梁山兵马到底有多厉害啊。
这时,刘敏身边一将主动请战道“将军,宋军刚刚得胜,士气正高,此消彼长,我军大为不利。”
刘敏回头看去,见是自己的大将鲁成。
这鲁成九尺长短身材,三牙掩口髭须,面方肩阔,眉竖眼圆,两条臂膊,有水牛般气力,使一条钢鞭,武功精熟,乃是王庆军中大将。
刘敏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鲁成道“依末将之见,当先杀他们的锐气,我军大部都是新军,战力不足,当以斗将取胜!”
“那鲁将军可敢出战?”
鲁成笑道“正我愿也!”
姜德在这边准备造饭休息,外面有人报有人挑战。
“来者是何人啊?”姜德问道。
“自称为淮西鲁成。”
姜德看向公孙胜,公孙胜说道“这鲁成乃一员虎将,刘敏本是文弱之人,昔日能压制诸多强人,多依仗此人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