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望了过来,几乎陷入昏迷的罗华飞,沈国青,林大义,都尽力的勉强睁开眼睛,而陈自秀早已被鞭子抽的昏死过去。
“总,指挥——”
罗华飞吃力的开口说道:“这事儿,于——,无关,好汉一人——”
“你别说了;是我对不起你们,——”
何长缨望着跪在地上满脸鲜血的炮哨士兵们,大吼着说道:“是我何长缨对不起你们,我来晚了,你们是功臣!来人,先送罗哨长和三个兄弟去救治!”
“咚!”
一道拍桌子的巨响。
“救治?”
在一边坐着监刑的刘坤一到了这个时候,才猛然大怒的拍着桌子吼道:“我看谁敢!”
然后刘坤一森然的望着何长缨说道:“我两千儿郎,到了现在只逃回来三百九十一人,其余的不是躺在内城无辜惨死,就是被逼着降了倭夷;大敌环视,我刘坤一今儿也不大动刀斧,我只要诛杀这四个魁首,这总不算过分吧?”
“不算过分——”
何长缨的话让炮营众人都是一愣,然后他沉声说道:“假如这些士兵真的是‘无辜惨死’!——我不说他们无令擅自放弃阵地逃跑,这就够定他们的死罪!我只说他们就算逃跑,也四处冲击格林炮哨的阻击线,这就该死!不是罗华飞和他的炮哨这些英勇的士兵们当机立断,说不定你我,还有他——”
何长缨狠狠的指着刘坤一,易顺鼎说道:“今天都得死!然后被日军趾高气昂的吊在城墙上面展览!”
易顺鼎被何长缨指得直缩脑袋,有点不敢去看何长缨这个‘混球’。
——正所谓瓷器不和粗瓦较劲,和这个粗人一般见识,岂不是掉了自个的身价?
炮哨营地里面一片寂静,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而那些跪在地上的大沽炮兵们,都不由得悄悄挺起了脊梁,满是鲜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丝莫名的光泽。
“要是论真,即使这些士兵们可以免去一死;何鸣高!陈贵仁!”
何长缨猛然望着何鸣高,陈贵仁,厉声斥责道:“大将临阵脱逃,真当我不敢按军律毙了你们!”
何鸣高,陈贵仁两人被惊得一颤,吓得两腿直发软,当时一群人都急着送刘坤一回去歇息,哪里料到南边说打就打起来了。
“你是在威胁我?”
刘坤一渐渐的平静下来,冷声望着何长缨。
“不敢,卑职是就事论事。”
何长缨面不改色的回答。
“卑职?你还知道自己是卑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