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大车,装着帐篷、锅碗瓢盆、衣服、毛毡等杂物。还有大批牛羊被驱赶着,更像是南迁的部落。
“前方真是马鲁城吗?”,李斯翘首打量着前方掩映在绿树和农田之后的土黄色城墙,出声道。
李大海听着,并没回答。因为他当下,也有些不敢置信。毕竟他离开蒲华时,马鲁并没纳入总督府治下。并且那时候的马鲁周边,也不像现在这样田连陌阡。
一座座村庄散落在方圆百里的田地里,包着头巾的农人,顶着烈日在田地里劳作。即便汗如雨下,面上也充满了惬意与满足。
这和从前拿着鞭子在地里监视农人劳作的景象,完全是两种模样。
恰好这时前方走来一队夫妇。他们赶着牛车,上面堆着大块鸡鸭牛羊肉以及时令瓜果和菜蔬。看那车上粉饰的红漆,显然是刚买不久的。
“去问问他们,看咱们是不是走对了道儿!”,李大海打量了一会儿那对夫妇。见他们面相忠厚本分,就让李斯前去询问。
应了一声,李斯就离开商队,先一步向那对夫妇赶去。
此刻雅鲁尔达夫妇二人,也同样打量着对向来的商队。眼见他们人多,就向官道左边避让。
其实按照当前的行车规定,他们应该是靠右行驶的。但是奈何李大海他们的商队走的是左边,所以他们只能向左边避让。
李斯赶到他们身边,先行了一个回教礼,出声道:“前方可是马鲁城?”。
雅鲁尔达也同样回了一个回教礼,应声道:“前方是拜达姆镇。和马鲁隔着不远,只有五十里的行程。”。在卖了西瓜和驴车后,他又重新买了辆牛车。
虽然还是四面漏风,但比那驴车要结实多了。再买了些吃食,他只花了一第纳尔和七法赫斯。
算起来,简直划算至极。
接下来,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中。李承绩抱着李承雪,很是潇洒的抽身而去。
由于刚才的蛋糕,肚子已经填饱了。所以他们离开美食区,来到了衣帽区。这里有各式各样的布匹、毡帽、头巾、鞋子以及色彩艳·丽的佩饰。
对于张芷琴这样的女儿家来说,这里有着无法抗拒的诱惑力。
便来到一家用汉文和回鹤文书写的‘也迷里’成衣行。内里有丝绢、绸缎、花缎、亚麻布、棉布等各种衣料不同的衣服、丝巾。
“呀!二位客官可是汉人?”,一副汉人打扮的掌柜瞧见李承绩和张芷琴明显东方人的相貌,又惊又喜道。
点了点头,李承绩道:“我们家住巴拉沙衮!听说马鲁多西来商货,便来这里瞧瞧,好做些营生。”,李承绩想了想,就编了一个由头道。
那掌柜闻言,有些恍然道:“巴拉沙衮!那可是帝都啊!”。随即又语气一缓,不禁叹口气道:“哎!大辽这些年,是越来越不太平了。北边被乃蛮蛮子祸害,东边又在回鹤蛮子手上吃了败仗。征收的赋税,更是德宗年间的数倍不止。
可怜我们祖辈随德宗西来安家落户,如今却逼得不得不离开大辽。”。
可能是碰上了汉人,让他心里有了归属感。便打开了话匣子,说着心里的埋怨。
李承绩听着,就出声问道:“掌柜的可是从也迷里来的?”。
这话让掌柜脸上的悲切之色更浓,再次叹了口气道:“小老儿祖辈本是大辽南京道的汉人,祖辈西迁,在也迷里安家落户。因有军功,祖上留有三十来亩耕地、五十余亩草地的田产。再做些布匹营生,日子也还算不错。
但可恨乃蛮贼酋屈出律骗取圣上的信任,将也迷里城据为己有。
那些无家可归的乃蛮蛮子也都山里跑出来,在城里欺男霸女,作恶多端。家里的耕地和草地,都被那些乃蛮蛮子据为己有了。我去官府告他们,却差点连命都搭进去。
后来南边的葛逻禄人和乃蛮蛮子打了起来,贼酋就在城里抓壮丁。家里三个男丁,全被抓了去。逼得我不得不拿出祖上大半积蓄,才将三个男丁换回来···”,越往下说,掌柜越是心酸。
李承绩也不知如何劝慰,只能静静的听着掌柜的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