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应还礼说道:“朝奉不必多礼,我三家结成同盟,守望相助,朝奉派人来请,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原来李应本不想趟这趟浑水,可是昨日祝家之人到了李家庄来请他援手,他碍不过面子,又害怕祝家庄被攻破之后,梁山对他李家庄下手,今早才点起精壮庄丁来援手。
梁山专破大户之名,水泊周边州府,哪个不知晓?虽然他们宣扬只针对为富不仁,横行乡里的财主,李应自问不曾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但是匪寇之言岂能尽信?
见礼寒暄之后,李应问道:“方才我来时,见梁山之人匆匆退去,不知战况如何?”
“唉,说来惭愧,今早梁山贼子门前搦战,我儿祝龙不忿出战,不慎被梁山贼子所擒。他们此时退军,想来是知道大官人领军来援,听说过大官人威名,暂时退却而已。”祝朝奉一脸担忧地说道,不经意间又拍了李应的马屁。
李应安慰一句:“少庄主既是被生擒,一时片刻想来不会有生命危险,朝奉且放宽心。”
“话虽如此,亲子落入贼人之手,老朽怎能放心得下?大官人熊虎之姿,武艺过人,还望能念在李祝两庄往日情谊,将我儿从贼人手中救出,事后必有重谢!”说完,祝朝奉朝着李应躬身行礼。有宋一朝不兴跪拜,躬身之礼已算是极重大礼了。往日里与祝家之人相交,哪能得到如此礼遇?何况此时行礼的还是祝朝奉。李应一时感慨不少。
脑中盘算着,李应手上却是不慢,赶紧将祝朝奉扶起来,说道:“朝奉德高望重,李应不过一乡野财主,怎敢受朝奉如此大礼?”
“大官人如能应老朽所请,将我儿救出,区区一礼算得什么?届时金银绢帛自不必说,我祝家庄靠近李大官人庄子的五百亩上好田地也可划给李家庄。”
金银绢帛尚且好说,不过是浮财而已,田地却是立家之本,以近年地价计算,这五百亩上好田地可就是近两千贯,而且不是说你有两千贯钱就能买到这许多上好土地,将这五百亩地割让给李家庄,祝家庄不说是大出血,至少也能让他们心疼不短的时间。
祝朝奉身后的祝虎、祝彪的脸色当即就不太好看了。按照朝廷法令,父母在世时,子女分家是要被问罪的,但是等到日后祝彪成家,祝朝奉逝去之后,三兄弟注定是要分家的,届时这五百亩地的账又该怎么算?
李应身后的杜兴见到两人的表现,心中暗笑:“往日还以为这祝家三兄弟何等兄弟情深,如今看来也并非是铁板一块啊,异日等祝朝奉一死,不知要闹出怎样的风波来?”栾廷玉也注意到了自己两个徒弟的表现,心中也是感慨,不过这乃是祝家家事,他不过一个教师,虽与祝家三子有师徒之谊,却也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