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云点头:“算是吧。”
蒋秋月直接问道:“一年能挣多少钱?”
刘云敷衍道:“挣不了多少钱。”
蒋秋月似乎有些失望。她说:“唉,其实这些年咱们县出国打工的很多。我三弟就在日本干基建。其实出国打工,挣的比在县里干活多点,可消费也高。我听我三弟说,在日本买俩西红柿就得十几块钱。攒不下钱也是正常的。”
蒋秋月又眉飞色舞的说道:“我说说我的条件吧。我是县信用社的正式职工,每个月底薪加补贴能拿七千多。还有五险一金!”
蒋秋月说出“七千”两个字儿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语气。县城里的小公务员、教师、银行小职员都这样,自认为自己高人一等。对于刘云这个“赴外劳务”,蒋秋月是看不上眼的。在她看来,去外国打工,说到底也是打工仔。
她说什么月薪多少,五险一金,主要是为了让刘云望而却步。看,我工作多好?待遇多高?我是有身份、有编制的人!你又是什么身份?你还是别痴心妄想了。
本来蒋秋月要走。突然她想起了什么:“对了,你是京州户口?有房有车么?”
刘云尴尬的说:“没车。房倒是有。”
蒋秋月赶紧问:“多少年房龄?有房产证、土地证么?有没有贷款?还完了没有?”
刘云实话实说:“20年房龄。以前我在国企上班,单位倒是分了一套房子。后来我女儿得白血病,我给卖了。后来女儿的病好了,我摆早点摊,做清洁工,省吃俭用的攒了点钱。买了个筒子楼里的小房子。四十来个平方。”
蒋秋月脸色一变:“20年房龄?筒子楼?四十来的平方?你。。。。还有个得白血病的女儿?”
蒋秋月在心里把自己姐夫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这介绍的是个什么人啊?没钱、没权、没正式工作、没车、没商品房。。。。。。要啥没啥!这些也就算了,还有一个得过白血病的女儿?!
蒋秋月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现在大城市都在搞拆迁。你那筒子楼。。。。。有可能拆迁么?”
刘云答道:“应该不会。我那个地方比较偏,在城区和郊区的交界处。十年八年内估计不可能拆的。”
蒋秋月彻底失望了。她的口气变得很傲慢:“我这人说话比较直接。我觉得吧,你是个好人。不过咱俩并不合适。工作决定眼界,眼界决定有没有共同语言!没有共同语言是根本不能在一起生活的。说句难听的,你别见怪。我是银行正式员工,你只是个打工的。身份上就差远了。你说我说的对吧?”
刘云点头:“恩,说的很有道理。”
蒋秋月道:“我们信用社的工作很忙。下午我还有事儿,我先走了。再见!”
刘云客气的说:“吃完饭再走吧。”
蒋秋月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不用了,不用了。我很忙,再见。”
蒋秋月打了辆出租车回家。打出租车的那一刻她还在想,这种打工仔回家应该是坐公交的吧?出门打出租的怎么能和坐公交的人生活在一起呢?自己的姐夫真是不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