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们在哪里了?”陈飞问道。
“在······在关县土地庙,这里的土地庙比较大,是附近几个村的共同土地庙,四周平地一览无余,中间一座大概一平方公里的小山,鬼子在小山上布防,一下子插住了官道上的咽喉,我估计在工事区的鬼子至少有两个联队。”郑老屁道。
“这么多?”陈飞奇怪地道。
“军长,你是没看见这轻重机枪至少有一百挺,各种山炮估计也有一百多门。”郑老屁道。
“嗯,看来是场硬仗,郑营长辛苦了,先下去休息一下。”陈飞道。
“是,是······”郑老屁回道,马上离开,他是去医院看看赵六怎么样了。
“军长,14航空队联系上了,他们说这次要看时间,因为他们要在衡阳上空跟鬼子争夺制空权。”刘晓梅道。
“哦,行,他们什么时候出击,我们配合告诉陈纳德,一锤子买卖,火力一定要猛,最好中间间隔两次打鬼子一个措手不及。”陈飞道。
“是。”刘晓梅道。
参谋处很快制定了进攻计划,老馒头这个参谋长不称职,但是十几个参谋都是老手,详细地进攻计划让各部队从连长到师长都一目了然,陈飞一看不住点头,他一字没改发到各师,不一会儿,第14航空队就给出了空中支援的时间,明天中午12点。
“命令各部队加紧休息,同时派出小部队日夜不停地骚扰,特别是晚上,鬼子炮打不准。”陈飞对身边的王亮道。
“是,要不要改一下进攻时间?”王亮道。
“不用,航空队虽然给出了时间,但万一有变化,就会影响部队安排。”陈飞道。
“是。”王亮回道。
夜色慢慢降临,老张头给各部队送上了大批羊牛肉,想让战士们吃饱睡足,好明天进攻,一时间,香溢四射,大块红烧肉让老兵们吃得津津有味,而新兵们宁愿吃土豆,白菜,也不愿吃肉,战场不光飘着牛羊肉的香气,也飘着人肉烧焦的味道,新兵们往往一想起来呕吐不止,按老兵们的说法,这是上战场少的缘故,再加上33军伙食不错,如果换作别的部队,一年不见两餐荤食的,有这么好的红烧肉吃,烧高香吧。还有人肉味,妈的,饿上一阵,连人肉都吃。
这一夜,关县土地庙四周枪声,炮声不断,时而密集,时而稀疏,反正没有停过一分钟,重庆军委会不光收到了33军来电汇报说正在激战,连在关县附近的政府机构,特务组织都纷纷上报,33军在土地庙与鬼子打得难解难分。
陈飞进入工兵营临时搭建的指挥部。
“听说赵六火急攻心,昏倒了?”陈飞问王亮道。
“没事了,已经回到自己的部队了,今天独立旅两次强攻,牺牲很大。”王亮道。
陈飞点点头,他正准备叫郑老屁来说一下今天行军的情况,刘晓梅就跑进来道:“军长。”
“嗯,说。”陈飞糊掉。
“军长,军委会急电,让我军,务必突破鬼子的防线支援衡阳,第十军快坚持不住了,现在城内缺粮食,缺弹药,委员长指定的守两个星期快到了。”刘晓梅道。
“回电,鬼子防守严密,炮火猛烈,部队进攻伤亡惨重,进度缓慢。”陈飞道。
“军长,军委会如果要确定时间怎么办?”刘晓梅道。
陈飞苦笑了一下道:“怎么定?又不是我们一支部队在支援衡阳。咱们尽最大的努力,除非校长不待见我们,让我们全部战死在这里,如果要时间就回电,尽力!”
“是。”刘晓梅道。
“军长,休息一下吧,好几天没有好好睡了。”王亮道。
陈飞摇摇头,走出指挥部,看着远方,思绪万千,想着明天会是怎么样的战局,受伤的战士能不能尽快得到救治,炮营的位置能不能再靠前一点等等,他摸了摸口袋,想抽烟,但是没摸到,“王亮,有烟吗?”陈飞道。
“我有,我有······”三毛边说边递上烟,陈飞接过烟,三毛帮陈飞点上:“军长,您看。”三毛边说边用眼睛一看左边,陈飞也看了一下,原来是哑巴,“军长,哑巴今天跟着侦察营算是上过战场了,郑老屁说,这小子不错,机灵。”三毛道。
陈飞又看了看哑巴,对他招了招手道:“哑巴,今后跟着我好吧?”
哑巴认真严肃地立正,一副有他在没问题的样子。
“哑巴只是喉咙问题,耳朵是没问题的,军长放心用。”三毛笑道。
陈飞点点头。
这时,远处传来隆隆的炮声,天际边发出一道道红光,“都炮击这么长时候了,鬼子在这小山坡有多少弹药?”王亮道。
“鬼子肯定用卡车不停地给防守部队运送弹药,不然再多的炮弹也打光了。”三毛回道。
“咱们是没有大口径的炮火,不然一顿乱炸,就能把土地庙炸开了。”王亮道。
“停,停,这话不能乱说,土地庙供的可是咱们的土地爷和土地婆,他们可都看着,前面这帮鬼子一定不得好死。”三毛马上道。
“希望吧。”陈飞突然回了一句。
第二天,天刚亮,枪声,炮声突然都停止了,好像双方都打累了,说好了先休息一下,陈飞来到正面69师唐兵师前沿阵地,他举着望远镜观察一阵道:“怪不得这么难打,这工事可以,连个人都看不到,看上去好像把小山坡挖空了一样。”陈飞道。
“挖空不可能,这鬼子进攻衡阳才多少天,他们绕道阻击也就三四天功夫。”唐兵道。
“这我知道,所以说工事修得好。”陈飞道。
“军长,按您的命令,咱们三面把小山坡包围,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留一条?”唐兵道。
陈飞看着远处喃喃地道:“我希望前面这股鬼子在陈纳德的空袭下能逃走。”
“哦······”唐兵马上理解了陈飞意图。
陈飞看了看手表希望12点快点到。
在官道上打阻击的鬼子有近一个联队,鬼子联队长看到像洪水般席卷而来的重庆军,心里一惊,重庆这正面进攻,两翼突击的战术虽然他有防备但重庆军实在太多,只能大喊:“阻击,阻击!”同时准备上刺刀,近身刺杀,陈飞的部队从来没有和鬼子拼刺刀的习惯,一阵手榴弹飞向鬼子,然后各种自动武器,发出的密集子弹,打得鬼子抬不起头。
“杀鬼子,杀鬼子······”惊天动地的喊叫声就是一种兴奋剂,让战士们义无反顾地拼命向鬼子阵地冲击,迫击炮,火箭筒不停地发射,终于在鬼子阵地撕开了几个口子,鬼子联队长一看守不住了,连忙带着几个自己的卫士和参谋,趁重庆军还没全面合围就跑了。
33军几支部队冲进了鬼子阵地,冲锋枪的威力显示出来,各种美国武器说明非常实用,这时出现了奇怪的事,大批鬼子举手投降了,这在以前想都想不到。
赵六冲进鬼子阻击阵地大喊:“杀!一个不留,郑老屁,郑老屁,走了,走了,赶紧向前移动。”
“是,是。”郑老屁带着侦察营一直跟着赵六,他边回道边带领手下飞快地先前移动。
“参谋长,收拢部队,动作快,咱们跟上去。”赵六同时对陈合喜道。
“是。”陈合喜回道。
姐妹坡上的陈飞见赵六突破鬼子阻击阵地马上大喊道:“走,跟上!”
33军直属部队开始向前推进。
郑老屁带着手下作为先锋,可谓是步步为营,突然“轰!”的一声爆炸传来。
“怎么了?什么情况?”郑老屁边喊边跑向前方,只见两名战士倒在血泊之中。
“营长,地雷,妈的,前面是雷区。”一个班长见郑老屁过来马上道。
“啊?龟儿子的,这可怎么办?妈的!”郑老屁一时不知怎么办好了。没过几分钟,赵六跟了上来。
“怎么了,停下来干嘛,什么情况?”赵六大喊道。
“赵旅长,前面有雷区,龟儿子的过不去了。”郑老屁无奈地道。
“多大的事,去,到军需处找两匹马来,郑老屁叫你的兄弟砍两颗圆木,待会儿让马拉着圆木跑,先跑一遍,再有地雷也是他妈生死有命了。”赵六道。
不一会,马匹拉上来,郑老屁派人把圆木绑在马后,赵六掏出军刺,一下刺在马屁股上。马受伤撕鸣一声,撒开四蹄向前跑去。
“轰轰轰!”官道上不停地有地雷爆炸。
“再来一匹!”赵六大喊。
又一匹马拉着圆木向前跑去,没几分钟先前的马被地雷炸倒在地。后一匹跑着跑着冲下了官道,开始还能看见,没一会儿就不见踪迹了。
郑老屁咬咬牙大喊道:“一连长,带一个班开路。”
这可是九死一生地活,虽然看上去地雷都被清除了,但说不准在哪个角落还有呢。
一连长苦笑了一下大喊:“三排二班跟上我。”
二班长一听,也不迟疑,带着战士们跟一连长前行。
“也不知道这雷区有多长?”郑老屁担心地道。
“放心吧,没多长,鬼子指挥官刚才也是从这里逃走的,我估计也是路中间布了些雷,左右两边应该可以通过。”赵六道。
“哦······”郑老屁回道。
这时,侦察营一连长已经带着二班前行到三百米处的一个弯口,本来以为鬼子会利用一些可利用的地形进行阻击,没想到鬼子逃之夭夭,一连长转过弯口前行了四五公里,没见到一个鬼子。
“鬼子是不是真的逃走了?”一连长自言自语地道。
“连长,咱就别管了,只要能到衡阳就行。”二班长大声地道。他是庆幸自己带的二班没有碰到地雷,到现在还是齐装满员。
“别大意,左右两侧行军一看不对就跳下官道,在水沟里开打。”一连长道。
“是。”二班长回道。
而在后面的郑老屁和赵六也心存疑惑,鬼子不打阻击了,这他娘的离衡阳越来越近了。
“郑老屁,会不会鬼子在某个地方等着咱们,越是风平浪静越要小心。”赵六担心地道。
郑老屁想了想道:“鬼子肯定在前面等着,咱们现在只能边走边看,这条官道有太多的阻击点了。”
赵六点点头大喊:“部队跟上,快!”
独立旅参谋长陈合喜跑过来道:“旅长,伤员已经留给野战医院了,部队,部队······”
“有什么情况快说!”赵六见陈和喜吞吞吐吐马上道。
“部队伤亡惨重,牺牲重伤1800多人。”陈和喜道。
赵六快步向前,他不知怎么回答,独立旅7个营加直属部队也就5000多人,一个冲锋就伤亡近一半。赵六心中的苦痛可想而知,由于独立旅目前没有团级单位,赵六边走边道:“几个营长都没事吧。”
“三营长重伤,三营由副营长指挥,连长牺牲了七个,炮连的陈连长也牺牲了。”陈合喜道。
“操!知道了,再难也要为全军开路,咱们派是军长的王牌,不能给军长丢脸。”赵六咬牙道。
“是,我明白。”陈合喜回道。
三个小时的急行军一路上没有鬼子阻击,虽然大家都小心翼翼,但好像鬼子把他们忘了一般,作为尖兵的一连长带着二班长,快速向前推进。
“砰勾!”一连长应声倒下,三八大盖在一连长的肩膀上扔了个对串。
“连长,连长!”二班长跑过来扶起一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