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冷府。
静谧的花园,儒雅的书房内,礼部尚书冷晗静静的站在着,迎面一堵粉白的墙壁上悬挂着第一才子言无玉书就的月下独酌。
“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好诗,好句,好...情...趣...”
冷晗幽幽的一声叹息,余音渺渺,付明理却从其间窥探到一丝羡慕。
他有些诧异的看着冷晗的侧面。
付明理毕竟年纪尚弱,二十余岁正是努力攀附以求富贵的时候,根本不明白堂堂礼部尚书为何要羡慕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的生活和心态。
他还在奇怪,你都是礼部尚书了,还差一步就能位极人臣,怎么会有这种心态。
冷晗别过头淡淡的扫了一眼付明理,嘴角微微抿起,没有说话。
同样一句诗一句话,各人看后会有各人的理解。
如何理解,是千人千意,还是与诗者相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与自己相通,进而产生共鸣。
礼部尚书冷晗,数十年宦海沉浮,看过无数人在世间沉浮、挣扎,甚至是沉沦,进而在一个海浪接着一个海浪的怕打下再也没能起来。
他喜欢着高官厚禄吗?
不见得。
他只是在种种机缘中被推到了这个高度,向下都下不去,只能苦苦支撑着。
所以他看到月下独酌才会如此喜欢,看到‘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才会有所共鸣,忍不住露出深深的羡慕来。
好境界,这才是人上啊!
冷晗心底暗自叹息,可当他转过身时,已然换做两人。
“吕伯恭还没回来呢?”
他看着付明理,轻声问了句。
“是啊,如今都三日了,可小侄一直探听不到,东莱先生到底去了那里。”
付明理小心翼翼的回道。
冷晗听到付明理口中道出的东莱先生,眉尖一挑,忍不住满意的点点头。
礼部尚书是高官,同样也是儒者,可他在付明理面前更是长辈。
他提起东莱先生吕祖谦,怎样说都可以,因为他们无论学识修为还是地位都是相同的。
付明理却不行,不只是年岁,从任何一方面比起来,都是晚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