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咎慢慢的向后一蹭,倚着青石又坐了下去,双眼留恋的看了一眼穆丰的手腕。
头一仰,任凭飘雪洒落在他的脸上。
“唉,那铁链就是静文的勾魂锁,我认得它,虽然变了一个模样,可我还是认得它。”
殷无咎仰天张着大口,任由冷冷的飘雪落入然后融化。
哗楞...
穆丰的双腕上铁锁微微一动,鼓起袍袖,传来轻轻的碰触声。
殷无咎笑了,虽然他知道那是穆丰在回应,可给他的感觉却是勾魂锁链再与他对话。
“那时的我们跟现在的你们一样。”
殷无咎的手轻轻的叩着青石,嘴角流出一抹笑意。
“少年出游吗,最喜欢的就是呼朋叫友。做什么事都是一起来一起去,即便搞出些事情,也都是一起扛的。那个时候,很欢乐,也很痛快。因为做任何事情都无需考虑什么,想做就去做。不像现在,什么事都要思前想后的。”
穆丰当年从谿谷重狱刚出去时,在闲聊时也曾听荀洛讲起当年的琐事,跟殷无咎现在一模一样,也是无尽的欢乐。
想来,当年那段时间对他们来说,是最最珍贵的记忆,都被他们细心的珍藏在心底,时不时翻出来品味一番,否则不可能提起来还恍然昨日一般的清晰。
穆丰端正的坐在那里,就连大夏龙雀斩都和翠影碧香被他抛在一旁,无比郑重的摆出一副侧耳倾听模样。
殷无咎没有在意这些,整个人彻底投入到回忆之中。
“那个时候,静文和柳溪是最先认识的,我和师羽珂是最先认识的,狄淩和荀洛是后来才相识的。不过我们一见如故,迅速成为好友。”
说到这里,殷无咎的声音顿了一下。
“静文和狄淩的身份很神秘,轻易不愿提起,但我们都知道他们是极其尊贵的。师羽珂看似差一些,但也差不到那里,同样神秘而尊贵。后来我和柳溪熟识后发现,原来我们是同一路的人。所有人里,唯有荀洛是草莽之中闯荡出来的,算是唯一的平民吧。不过那个时候他十分孤傲,即使修为是所有人最低的,他仍然不认为自己比谁低贱,算是自卑到一种极致后的自信与自傲吧,他始终相信,他的未来是无法想象的。”
殷无咎的脸充满了善意的一笑,然后调侃道:“果真,当年一战,我和他都身负重伤,我伤了根基,修为永远桎梏到太玄巅峰,永远不可能突破。而他早在十年前就成为东陵王朝最年轻的凝魂尊者,世事就是这么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