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玘身子微震,周围儒者也同时皱起眉头,仔细思索起来。
老翁笑道:“老头我亲眼见过琴圣曲妙无、才子言无玉、酆琴三位大家斗琴,他们挥洒天地,一指一弦自然放松,与天地浑如一体。该托时托,该抹时抹,该拨时拨,该撮时撮,道法自然,看不道一丝技法。”
静静的,整个梅香居只有沉重的呼吸,没有一人说话。
许久,老翁才笑道:“要想成就大家就必须有独创风格,不落窠臼,自我,带着鲜明的自我,没有人能学得来的自我,才是大家。”
叶玘身子再度震动,然后深深的跪伏在地。
真传一句话,可谓师矣。
有时候,传千般法,不如道一句话,尤其是达到她们这个层次的人,已经很少有人能够教导,甚至连有用的说教都很难。
即便是有,也未必会传,像老翁这般直言不讳的人,太难遇到了。
遇到就是机缘。
以后,叶玘遇到老翁必须以师礼之,这是必须的,也是当世人认可的,否则就是忤逆、不道。
老人甩了甩破烂的袍袖,没有伸手而是示意她起来。
叶玘盈盈而起,满脸欣喜的捧起酒坛,再度要给老翁斟酒。
而这时,外面突然掀起一阵喧哗。
紧接着就听一声朗笑从兰桂坊内传来:“来呀,吟诗作对,什么都可以。”
几人脸色一变,低声道:“是浚公子...”
瞬间就有人走到门口,推门向外望去。
梅香居跟兰桂坊正面相对,认真算起来是青黛院排名第二的名妓,在这里正好能清晰的看到兰桂坊里发生的事情。
那里,穆丰面色淡然的从兰桂坊走出,彤城儿小脸气得鼓鼓的,双手拢着大夏龙雀,似乎是想说什么又被穆丰憋了回去。
兰桂坊,因为门口有斑竹屏风,两侧悬挂碧纱帘幕,所以看不清里面到底有谁,更别说第一名妓妤汐了。
可对面人却清晰的能看到屏风上挂着半首诗,还有几行对联,以及屏风前横着的小几,小几上有笔墨,旁边还侍立着一位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