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陡然爆发出一声愤怒到极点的尖叫,转过头瞪向所有人,那张美貌的脸被血染红之后显得扭曲恐怖,诡异眼中的怨恨和愤怒令群情汹涌的百姓们都不由得一静。
随后百姓们再度爆发出怒吼,他们没有力量对付妖鬼,但是对付这个怪胎却没有任何问题。
更多的石块如同雨落,朝着玥珺不断砸来。
玥珺大声尖叫着,挥舞着柴刀迎着石块,朝着百姓们冲去。
她必须突破这里逃离,否则无论怎么躲避,都会被石头活活砸死。
随着玥珺冲近,百姓们停止手中石块,转为手持武器迎了上去。
当先的一个百姓端着钢叉朝着玥珺凶狠刺出,想要刺穿她的身躯。
然而玥珺却柴刀猛地一挥,砍开钢叉之后随即扬起,一刀劈在了那个百姓的肩上。
“啊——!”那个百姓惨叫一声,扔下钢叉捂着肩膀蹲在了地上。
玥珺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停留,继续朝着百姓之中冲去。
她必须要突破这些凶恶的人,必须要逃离黑沙镇,她知道这些人已经对她起了杀心,只要她继续留下来就会必死无疑。
百姓们始终不是军队,当见得玥珺一刀就砍翻一个人之后,都不由得纷纷后退,避免和看似疯狂的怪胎正面交锋。
玥珺则继续冲,随着百姓们的不断退避,包围圈已经开始出现即将被突破的迹象。
然而就是这个时候,一名汉子却蹲下身子,用一把锄头狠狠地扫向了玥珺的右腿。
锄头准确地挖在了玥珺腿上,一声沉闷的声音发出,剧痛很快从玥珺右腿上传来,她整个人一下子扑在了沙地之中。
玥珺急忙抓着柴刀爬了起来,这个时候不能倒下。
一旦倒下,就只能死!
然而刚站起之后,玥珺却陡然发现右腿根本无法支撑,差点又要摔倒。
她骇然地朝着右腿望去,只见右腿的小腿骨竟然已经被打断,下半截骨骼在肌肉之中无力地甩晃。
一阵凉意瞬间从她的后背涌上大脑。
自己的小腿被打断了,这就意味着自己无法逃离,只能……永远留在这里。
“去死吧!怪胎!”
一个百姓在背后狂叫着,他扬起手中砍刀凶狠地劈在了玥珺的后背。
巨大的力量再度将玥珺砍倒在地,背后的肌肉已经被砍开,很可能已经伤到了骨头。
剧痛和伤势,使得玥珺已经无力站起。
百姓们趁着这个机会,手持武器蜂拥而上。
玥珺还想用柴刀反击,但是随后她只觉得手肘关节一阵剧痛,似乎有人用钝器将其敲碎。
她已经无法抓住柴刀了,只能任人宰割。
百姓们的脸庞,此时却比妖鬼还要扭曲。
他们怒吼着,将手中的武器不断朝着玥珺身上招呼。
玥珺在沙地上惊恐而又怨恨地嘶叫起来:
“啊——!!!啊——!!!啊——!!!”
她不断扭动,却根本无法躲避到处都有的武器。
她瞪大颜色各异的诡异双眼凄厉尖叫,这是她最后所能做的。
她就要死在这里了,被这些披着人皮的妖鬼杀死!
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错,她已经尽量避开这些人,已经格外低调。
然而这些人却还是找上门来,烧了自己的家,还要把自己残忍杀死!
死……就死了吧,反正这一生除了怨恨、痛苦、欺辱和不甘之外,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她不由得想到了父亲,他曾保护过自己的童年,但是他离开的时间太长了,自己已经快要记不清他的面貌。
她随后又想到了白日里那个陌生的旅人,他是个好人,他的故事还没能讲完……那是一个多么精彩而美好的故事啊,如果自己也能活在那个故事中该多好……可惜故事的最后结局,自己是听不到了……
玥珺的身上已经开始在剧痛之中麻木了,她的嘶嚎和尖叫也变得虚弱起来。
她只觉得自己此时如同一床破烂的棉絮,被人不断敲打,却已经无法动弹。
她开始哭泣,在哭泣之中等待自己生命的终结。
“住手!!!”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紧跟着一阵狂暴的力量席卷而来。
正在围攻玥珺的百姓们,被这股力量纷纷掀翻,在地上翻滚了数圈才停下来。
玥珺躺在沙地上,茫然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紧跟着,她看到了那个陌生的旅人。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江远。
江远缓缓走近,他看了一眼沙地上重伤凄惨的玥珺,心中不由得满意起来,自己来的时机正好。
他一步步走到玥珺身边蹲下,脸上换了一副同情而柔和的面容:
“别怕,我会保护你。”
玥珺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只是出神地望着江远。
她只觉得自己心中,柔软的一块忽然间被触动
此时周围的百姓也都纷纷从沙地上站了起来,他们惊恐地望着这个陌生人,低声议论纷纷:
“他是谁?是人还是妖鬼?”
“他是个外来的人,今早我见到他和另外几个人进了镇子!”
“能够在白日里活动,那就不是妖鬼了,那么他来干什么?”
“他是想要救那个怪胎吗?他好像很厉害!”
……
在百姓们惊疑的议论中,被吊死鬼附身的镇长踏步而出,朝着江远行礼之后问道:
“在下黑沙镇镇长,敢问阁下是谁,为何要管我们镇子的事情?”
江远笑道:
“你们可以把我看做是和御法秘宗弟子一样,有着超凡力量的人。至于我为什么要管你们的事情?我只能说,这个姑娘曾留我吃过饭,我对她很有好感。”
百姓们又是一阵议论,他们望向江远的目光也复杂起来。
如果真的是有超凡力量的强者,那么说不定可以求他拯救黑沙镇。
但是他似乎又是和那个怪胎一边的,自己等人差点杀死了那个怪胎,他会不会为此愤怒?
超凡强者一怒,整个黑沙镇都无法承受他的怒火。
一时间,百姓们的目光又转向了镇长,或许只有镇长才能应付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