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生就告辞了！”

说完之后，方衔忠便带着方家的子弟告退。

随着方家的人离开之后，议事大厅中斐家的人顿时吵成一团。

有的人对方衔忠的态度不满，指责方衔忠太过无礼，竟然敢拒绝家主的建议。也有的人赞同方衔忠的建议，认为倾尽两大家的攻伐力量来杀一个江远，有点过了。还有的人则开始商讨，如何才能顺利杀掉江远。

云暮侯靠在椅子上闭上双眼，身上不由得流露出一股老态。

周围七嘴八舌的嘈杂讨论，让他有些烦躁。

于是他挥了挥手：

“你们都出去吧！准备传音阵，此事待本侯和哲清侯商讨之后，再做定论。”

周围的斐家子弟于是纷纷告退。

云暮侯忽然想到了什么，开口补充道：

“对了，把斐芊芊叫来见我。”

随着所有人的离去，议事大厅之中很快陷入一片沉寂。

过了一阵，才有一个脚步缓缓进入。

随后，清脆的女声响起：

“斐芊芊，见过家主！”

云暮侯睁开双眼，看到了面前恭敬站立的美貌少女。

“芊芊，”云暮侯说道，“我听说你和那个江远有些交情，给本侯说说，那个江远是个什么样的人？”

斐芊芊浑身一颤，急忙跪下说道：

“家主，芊芊知道的，都已经向家族中刑堂交代，绝无半点隐瞒！那江远就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芊芊之前乃是受他蒙蔽，谁想到——”

云暮侯挥了挥手，打断了斐芊芊的话。只听他说道：

“对我就不要说这些了，我只想听你心里的实话。你放心，今天的谈话不会被第三个人知道，也不会因为你今日所说而惩罚你。”

跪在地上的斐芊芊抬头看了云暮侯一眼，咬了咬牙说道：

“家主，那江远本可为我斐家作用！他担任了斐家的客卿，又有与斐家联姻之意。但是一切都是因为那个斐语馨——”

“这些我都知道，”云暮侯打断道，“我想要知道的是，你和他的关系到达了一个什么程度？”

斐芊芊犹豫了一下，回答：

“他救过我的命，我也曾帮他夺取凡人帮派的势力。他曾帮我袭杀计都真人，我也曾告诉过他一些无关紧要的秘密。他和斐语馨的相亲，也是我安排的。我和他之间更多的是互相利用，要说交情……他在无射城中没有杀我……”

云暮侯点点头：

“我明白了。芊芊，你是个有能力的人，家族之中以后也会重用你。你下去吧。”

斐芊芊于是起身告退。

议事大厅之中，只剩下了靠在椅子上的云暮侯。

云暮侯一生行事，果断狠厉，却也懂得但凡行事必然先想好退路的道理。

方衔忠乃是方家二号人物，他的话也大致上能够代表方家的意思。今天方衔忠拒绝了云暮侯的意见，而换做了一个折中的方法，这让云暮侯心中隐隐不安。

对于那个江远，云暮侯所了解情报的还是太少。不单单云暮侯如此，他猜测恐怕方家和其他公族世家也是一样。

这样一个神秘的人突然横空出世，如果计划出了变故，那么恐怕还得及时止损，到时候就用得上斐芊芊了……

“方家不愿倾尽全力……斐家决不能如此！”

云暮侯喃喃自语：

“要杀江远，为保万无一失，只有请出宗庙之中祭祀数代的轮回盘了……使用一次，又要祭祀数代。这个代价，还真是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