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迷迷糊糊的渡过了半月,杨易终于放弃了黄粱一梦这个解释现状的唯一设想,因为没有梦会做的如此真实,做的如此长久。
无法改变就意味的适应。
数月过后,杨易了解了这个身份“尊贵”的九皇子日子过的到底有多尴尬,身边围绕着无数嘲讽,鄙夷,惧怕的目光。当然,惧怕的不是他的皇子身份,“瘟神”称号才是他真正的暗黑属性。
杨易很无奈,上一世生生被繁琐的日子磨耗了二十多年,一个上班下班吃饭睡觉,生活无脑循环的小白领,车贷,房贷,工作,家庭的压力就像每天悬在头顶的一道瀑布般,无时无刻不在冲刷自己。
女友说出分手时没有半分留恋,更没有泡沫剧中那种满含不得已的目光。公司老板日日复日日的催促自己完成手中的工作。父母期盼而又担忧的目光让他彷徨更甚。
自己不过是酒喝多了到绕城河边撒泡尿,也不知哪个狗日的从屁股后面送了一脚,一头便栽下了绕城河,冰冷的河水呼噜噜灌了一肚子。
当杨易用尽最后一丝体力,身体依然往下沉的时候,他以为都结束了。却不想,眼睛一睁一闭,自己到了这个更冰冷的异世。
“老天爷,你托么可真是待我不薄啊!我倒要看看你还想怎么玩儿?”
想到此处杨易嘿嘿一笑,头一偏,吐掉嘴里的瓜子儿壳,抬手将纸扇夹在腋下,跨着刚学的贵族步往大街上走去。
街上行人纷纷皱眉逃避,暗道晦气,怎么遇到这个瘟神,回家一定要多给菩萨烧几柱香。
也有人奇怪,以前都是杨易母子两出现在坊市,杨母会牵着傻乎乎的杨易,用她那稀微的份钱,购置一些只有平凡百姓才会用的家置。
最近这段时间却常见杨易一人出来,虽然经常也会嘿嘿傻笑,看到很多常见的玩物也仿佛第一次见到,满是好奇的把玩,却不像以前那般,总是一脸面无表情,痴痴呆呆的等着杨母为他擦鼻涕。
没人敢去问为什么,或者说没人愿意去问。
别人不问,杨易也省得解释,自己前世今生的记忆混乱的融合着,许多东西根本解释不清。
年关将近,东市之上人头攒动,汉人自古就有个习性,无论多贫寒,多困苦,到过节时总是想要好一些。春节这个遗传千年最具有特性的节日,团聚,欢乐一定会成为主调,哪怕战争,灾难,也阻挡不了人们热情。
杨易摇着纸扇,踱步而行,这古代许多东西有的前世在电视中见过,有的却从没见过,或许都是在岁月中流失了。
“檀香药材香囊!戴上有防虫驱寒之效,走过莫错过啊!只要五文钱啦!有各种样式,来来,客官选一个么?啊,九…”
香囊摊主抬头看见杨易站在自己摊前,被吓了一跳,险些一句“九呆子”就脱口而出。
“九…九皇子买买香囊么?”若不是摊子上还有一大堆货物,摊主早就拔腿开跑了。
杨易也不在意,杨母因为身处深宫之中,便是冬日里也有不少虫蚁,买一个这种别致的药材香囊却是很好的。
“这个多少?”拿起一个淡红色的香囊,在鼻子前晃了晃,一股子药材清香迎面而来。
“五…五文钱。”摊主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三文如何?”
“啊?这个最少四文的。”摊主有些呆滞的回道。
“ok成交!”杨易从腰间掏出四文钱,轻轻抛向摊主,又看了眼手中的香囊,转身离去。
摊主手忙脚乱的接过铜钱,再抬头看杨易早已去远,瞅了瞅手中噌亮的四个铜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低声惊道:“天啦!什么时候九呆子都会砍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