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舟又一次在泽面上飞驰,这次的撞角没有前一次迅猛,但密集程度远超上次。距离楼船五十步时,前排五艘战舟忽然收桨,后排五艘战舟也收桨,它们迅速插入前排战舟的间隙。火炮击伤击沉战舟已无关紧要,更多的战舟撞在了楼船侧舷。
然而楼船依旧没有撞破,一艘死伤无数、勉强退出硝烟的战舟舟吏发现,战舟前端的青铜撞角居然断裂,陆离镜里看到这一幕的王翦失声喊道:“钜甲!”
钜甲可以穿在士卒身上,也能穿在舟楫身上。得知自己只有九万多支破甲酋矛的王翦满脑子想的都是破甲。断裂的青铜撞艏让他失声苦笑,岸上秦军不能破甲,水上秦军也不能破甲,这是老天要亡大秦吗?
“传令!各舟……”牧泽两岸、大梁城内再度传来欢呼呐喊,不服输的田朴又要下令。
“止!”王翦出声拦住了他。“荆人楼船皆有钜甲,我如何能破?”
“大将军,荆人若胜,长桥若成,我军……”田朴辩解道,他不相信楚人的楼船撞不沉。
“桥非一日而成,即便架成,也可击毁,将军何必急于一时?”看到青铜撞艏断裂,王翦就知道田朴和自己一样面对楚人的钜甲无计可施,再战,只是徒死士卒,这是不划算的。赵政对他虽没有赢论的要求,可节约士卒是王翦的本能。
“末将……”楼船撞之不沉,田朴恨不得自己去撞,现在撤退,前面两拨的战舟就白死了。
“田将军再设他法吧。撤军。”王翦这是亲自下令了。见田朴没有出声反对,钲人立即敲响了铜钲,钲声中,剩下几十艘战舟徐徐后退,两岸的呼声瞬间达到鼎沸。
熊荆微笑,楚军终于有了对付秦军战舟的利器,也许,如果六十八斤炮产量足够的话,楚军冬日便可进攻沙海大营。
“禀大敖,”从幕府疾奔而来的淖信还未下马便再高喊,欢呼中,他喊了数声才闻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