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能如此!”杨端和连连摇头,“我军若弃守此处,白将军若何?”
“我军当与荆人战于沮邑以下!”田寡也反对白狄人的意见。“荆人战舟迅捷,战于沔水,其回转受制于水宽,若战于大泽,荆人战舟如狡鱼入海,我军何胜?”
这一次赵婴没有举手禁止部下说话。他也不同意放弃沮邑下游,放弃沮邑下游,白林那数万秦军怎么办?那十几万修复栈道的力卒怎么办?还有,秦军好不容易以圆阵逼退了越人舟师,不就是因为采取密集队列克制了他们迅捷无比的冲撞吗?
在宽仅有一里的沔水水道上作战,己方的阵列可以非常密集,如果放弃沔水水道而战于大泽,仅凭己方四百多艘战舟,即便能遮蔽大泽,阵列也会非常单薄。
每一名将率都在反对阿美尼亚斯的提议,毋忌选择性的转译了一些话语,这没有让阿美尼亚斯不快,反而让他微笑。他清楚在座将军们的心理,他们和楚尼舰队一样,并没有摆脱根深蒂固的陆战思维,将自己视为海军将领。相对而言,楚尼人要好一些,虽然他们使用战舰更多时候是为了运输军队。
明堂里吵杂不堪时,阿美尼亚斯低头在一张楚纸上画出自己的决战构想。他也知道毋忌是个不可靠的间谍,自己的话意会被他篡改扭曲,但图画不能。为了谨慎起见,画好的决战构想他没有交给毋忌,而是交给了扶苏。
“永远不要像陆军那样考虑问题,那样我们一定会失败。”阿美尼亚斯说道,毋忌将这句话传译后,赵婴神情忽然一震。
“在河流里与楚尼人决战,我们的兵力优势无法发挥,真正作战的只有最前方十艘战舰。是的,我们可以打败楚尼人,我们的战舰多于他们,我们可以两艘战舰换楚尼人一艘战舰……”话到这里的阿美尼亚斯停顿了一下,等待毋忌转译时环视着全场的将军,细看每一个人。
“但是这样的话,我不明白陛下为何要雇佣我们?任何一名舰长都能指挥这样一场小型的战斗。还必须注意的是,一旦沉没的战舰阻塞了河道,我们就失去了全歼楚尼舰队的机会。
到湖泊上去。只有在湖泊上,我们才能够发挥出兵力上的优势,才能彻底打垮楚尼人,才能让他们再也不敢与我们在水面上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