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秦尼是一个强大的王国,国王对七百艘战舰、二十万士兵的战死毫不在意。工匠们日以继夜建造新的战舰,将军们征召、训练新的桨手。克里门尼德斯的谒见是想锦上添花,给秦尼海军制定正确的战略,这实际就是复制罗马人的战略。
不与敌人较量桨技、比赛操舰技巧,而与敌人来一场速度和耐力的比赛;不与敌人进行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海战,而是和敌人打一场水面上的陆战。战舰必须是五桨甚至是七桨,这样才会有更快的速度、更好的耐力,以及更多的肉搏士兵。
被撞击并不可怕,战舰应该欢迎敌人来撞击。因为一旦撞击,乌鸦吊就会死死勾住敌人,战舰上的士兵跳过舰舷,与敌人进行肉搏。
断断续续的,扶苏将克里门尼德斯的话逐一翻译。赵政听后没有迟疑,立即召见卫缭、少府大工师燕无佚。
“非也非也。”卫缭还未全部听完克里门尼德斯的建议就连连摇头。“五桨战舟需九千工日、三桨战舟只需六千工日,造两艘五桨战舟可造三艘三桨战舟,臣愿多矣。”
“多?”赵政体会这个词,渐渐领悟。
“然也。”卫缭道。“荆人欋手即士卒,士卒即欋手,战舟造大有何益?我有阵法,荆人不胜我,我无阵法,两舟相斗时,其余战舟速将两舟撞沉,以一换一而已。荆人不过二十万,战舟不及千艘,我军何止百万,战舟更有万艘。四十万人死而荆国亡,有何不可?”
与楚国的战争中,迄今为止,秦军损失的士卒不止四十万。秦国不畏惧消耗,秦国畏惧的是自己消耗敌人却不被消耗。水战顺利实现了对楚国的消耗,这就是战舟意义之所在。
卫缭说动了赵政,一侧站立的克里门尼德斯忽然有些生气,他道:“如果采取这样策略作战,我非常担心士兵们对国王陛下的忠诚。”
“士卒惧法贪爵便可,何须其他?”卫缭对克里门尼德斯的担心抱之与微笑。
“可是……”克里门尼德斯听完扶苏的转述,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秦尼不使用雇佣兵,他以为秦尼是希腊那样的城邦,可秦尼又不是希腊城邦,不必在乎士兵甚至是将领的反对。
“大王,灭荆之战,三桨战舟即可。”卫缭继续道。“如今少府回迁咸阳,不惧荆人侯谍,可日夜造舟不懈。今冬大河若未冰封,腊祭便可灭齐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