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有令:点火!”命令迅速传了出去。楚军追来的这段时间秦军没有浪费,入塞的官道上不但垒起了车阵,还挖出了堑壕,堑壕内堆积了柴草和油脂。火是很好的阻拦办法,奈何军中、塞内可供燃烧的东西并不多,不然秦军根本不用列阵力战。
白林一声令下,就在楚军的欢呼声中,熊熊大火从堑壕中突然燃起。借着火光,秦军看到了手持夷矛口呼万岁的楚军士卒,以及正对着官道的楚军火炮;楚军则看清了入塞官道上密密麻麻的壕沟,还有站在车轼上身后飘着旌旗的秦将白林。
“此非李信!”熊荆有一种上当的感觉,他本以为与自己对阵的是李信。
“秦军阵单,一击即溃,人少也。”此前昏暗中诸人只看到秦军军阵,并不清楚秦人阵列的纵深。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与战的秦军人数并不多,估计只有几万人,同时不见秦军骑兵。
反对再战的庄无地不好说话,熊荆身边主要是彭宗的声音:“臣以为李信已撤至汾陉塞内。秦军以火相阻,明示其军多寡,恐秦军、恐秦军……”
从越过支流到排开阵列进攻,楚军花了太长的时间,彭宗也不清楚一个时辰秦军能撤多少士卒进入汾陉塞,可四个多时辰过去,想来最少有十几万士卒入塞,与楚军交战阻止楚军的只是一支几万人的偏师,李信早就跑了。
“进!速进之!”看着一里外旌旗下那名秦军将率,不想就此罢休的熊荆手一挥便要郢师前进。他没忘记官道上火焰熊熊,也没忘夜间不便阵战,又道:“以炮击火!”
最开始只是十门火炮轰击,而后是百余门火炮轰击。炮弹出膛后有一些直接打到汾陉塞下,让驻守关塞的守军心胆剧颤,更多的炮弹对准了堑壕里的火堆猛轰。油脂无法击灭,但柴草可以被击散,炮声轰鸣大约有一刻多钟,郢师呐喊着冲了进去。
看着郢师士卒冲入敌阵,熊荆脸上没有多少喜色。
汾陉塞依山背河,楚军要击破汾陉塞,以现在积雪的厚度,非要两三天不可,有这两三天时间李信已经撤到新郑了。楚军可以追到新郑,甚至可以越过新政追的更远,但再决战已经没有可能了。李信四十万人,歼灭不到二十万,远没有达到熊荆的预计。
王翦十五万、李信二十余万,蒙恬匡算是十万,这四十多万精卒仍是楚军大敌,并且,秦军骑兵的战斗力越来越强,楚军骑兵数量过少,双方再战楚骑并不能阻止秦骑。且以兵种配制来说,楚军最少要有三万骑兵才能与步卒有效进行合同作战,一万五千骑太少太少。相当于秦军二十分之一的楚军骑兵只能给秦军带来麻烦,不能真正击溃秦军。
想起骑兵,熊荆很自然想到龙马。养马岛上两千匹母马已在生育,奈何一胎只有一匹,即便两千匹母马全部受孕,一年也就是两千匹,两千匹雌雄各半,只有千匹公马。
现实中,那些母马一年只能产下五百匹公马。今明两年开始,两岁的母马才能怀孕,四年后,每年才有超过一千匹的公马出生;大约六年后,每年才有两千匹公马出生。按这个速度,二十年后楚军才有三万匹龙马。
而这也仅仅是理论上的。即便每年龙马的战损可忽略不计,马的役使寿命也是有限的。二十年后军中龙马即便没有老死,也全都跑不动了。唯一可行的办法是杂交,龙马公马与戎马母马杂交,同时军中公马母马混用,如此五年时间便能有三、四万匹堪用的战马。